“好的。”江來點頭答應,他確實覺得有點兒累了。
修瓶累,被林初一那種狼一樣的眼神盯梢著,他更累。
江來坐在窗臺喝了兩杯茶,看了幾頁書,一個小時就過去了。他把一枚胡揚樹葉做成的書簽插在看過的頁數中間,然后起身下樓吃飯。
施道諳正系著圍裙在煎牛排,每當有漂亮姑娘來家里坐客的時候,他就會施展這樣一手絕活。惹得那些姑娘們連連稱贊驚呼不已,他也享受其中樂此不彼。
施道諳把一份剛剛煎好的牛排裝進盤子里,端起桌案上冰好的香檳喝了一口,問道:“江來,你的牛排幾成熟?”
“十成熟。”江來說道。
“好吧。七成,我知道的。”施道諳出聲說道。雖然他每次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江來總是會回答十成熟。但是,他也從來都不會滿足他的要求,因為十成的牛排實在是太老了,再好的牙口都不好撕咬。他只會盡量的照顧他的口味,幫他把牛排煎成六成熟或者七成熟。
有時候他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小師弟,跑到國外跟隨他生活多年,衣食住行卻完全不受國外文化的影響,就像是他一直生活在敦煌,生活在那片貧瘠的大漠里面過著苦行僧一樣的生活。
可是,那些兢兢業業的手藝人,他們不就是一個個修行的僧侶嗎?
僧侶們修的是來世,是福祉。而他們修的是那風化的石壁和即將消失的歷史。
“隨意吧。”江來對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施道諳覺得自己的要求是對他廚藝和牛排的不尊重……江來覺得你連我這個活生生的人都不尊重,不給我吃我想吃的,還想讓我尊重那一塊從英格蘭運過來的牛部件?
那兩個金發女人已經換了衣服,頭發長的那個叫做吉羅拉莫,頭發稍短的這個叫做卡洛還是卡米洛來著。施道諳為他們做過介紹,江來也沒有很認真的記下來。因為意大利人的名字著實不好記。
她們倆人都是意大利人,現在在意大利駐碧海的旅游局工作。也不知道怎么就和施道諳認識了,還被他家里吃飯。
施道諳總是有各種各樣和女人打交道的能力。
吉羅拉莫很是熱情,走到江來身邊坐下,用意大利語說道:“你懂說意大利語,是嗎?”
“是的。”江來點了點頭。
“聽說你是一名高明的修復室,能夠修復那些遭到嚴重破壞的古董-----是這樣嗎?”
“是的。”
“哇,好酷。”
“是的。”
“你在佛羅倫薩生活多年,一定經常去聽歌劇吧?要知道,佛羅倫薩可是歌劇的誕生地。那是我魂牽夢繞的城市,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去看看,那個時候你愿意給我做個導游嗎?”
江來嘆了口氣,說道:“你能把剛才問過的第一個問題再重新問一遍嗎?”
“什么?”
“你問我會不會說意大利語。”
“哦,是的。你已經證明過了,你的意大利語說的非常棒。就像那些真正的意大利人一樣。”
“不,我不會。”江來用英語回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