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總名叫文良平,姓很文雅,但是卻生得是濃眉大眼,體格粗壯。長相和姓氏很不般配。
穿著一套黑色唐衫,脖子上掛著一塊雕刻大光普照觀音的純白玉牌,手腕上套著一串顏色湛藍的松石,給人一種把全部家當都掛在身上的暴發戶印象。
看到江來和施道諳師兄弟倆人到來,文良平快步迎了過來,一把握住施道諳的手,笑著說道:“施總,恭候多時。我親手泡好的極品大紅袍都涼透了,浪費了一壺好茶啊。”
“這得怪文總了。”施道諳伸手和文良平的大手握在一起,不動聲色的解釋自己遲到的原因:“你把園子建的這么漂亮,就是故意不想讓我們進門吧?我這個小師弟從進門開始就是一步一停留,一留留半宿。每一處景點都要細細欣賞一番,每一個轉彎都要回頭再走一次。要不是我一直催著拉著,怕是文總得把胡子給等白了才能見到客人。”
文總大喜,嘴巴都要笑歪了,跑上前來拉著江來的手說道:“這位就是那位傳說中的「鬼手傳人」江大師吧?”
“我是江來。”江來伸手和他握了握,然后就后悔的想要把手給抽回來。
他有手汗!
沒想到文總太過熱情,心情也太過亢奮,拉著江來的手就不肯松開,激動的說道:“江大師是國手,您這一路走來,有沒有發現我這小園有什么需要改進的地方?”
“有。”江來點頭說道。
文總愣了一下,然后笑容就更加燦爛了,說道:“我就說嘛,大師就是大師,一眼就能夠看出破綻。您說說,您說說,有哪些地方需要改進?”
“我不能說。”江來搖頭拒絕。
“為什么不能說?大師不要吝嗇,請盡管直言。”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說道:“大師放心,我是懂規矩的人。潤口金我已經準備妥當,絕對不會讓大師失望的。”
“和錢沒有關系。”江來說道。
“那是何故?為何不能說?”文總一臉迷惑的看向江來,然后又轉身看向了施道諳。
施道諳笑容滿面,并不接茬,好像自己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旁觀者一般。
江來指了指文總胸口的那塊白玉玉牌,說道:“因為文總那塊玉牌。”
“玉牌?”文總低頭看向胸口那塊由絲線串起的玉牌,問道:“這玉牌有什么問題?竟然讓大師連話都不敢說了?”
“這玉牌上面鑲的是大光普照觀音,在佛經里面,此觀音主破阿修羅道三障。此道多猜忌疑慮,故宜用普照。”江來看著文良平的面部五官,說道:“文總樣貌看似豪邁大氣,其實心底卻容易猜忌起疑。之所以請這塊玉牌回來,也是想著「人難自救,菩薩渡之」。”
“文總表面上對我師兄弟的遲到毫不在意,但是,那杯倒掉的涼茶還是透露出了抱怨和譴責。原本文總心里已經對我們師兄弟含著怒氣,倘若我再肆無忌憚的對文總愛若珍寶,也極度驕傲自豪的園林大加抨擊,那個時候,恐怕雙方就不好收場了吧?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文總名為請我批評建議,實為讓我夸獎贊美,是不是?”
“文總見我不愿意開口,便立即許以金錢潤口。表面上看起來是虛心求教,實則把我師兄弟倆人貶低成那些「坑蒙拐騙」為了賺錢不擇手段的神棍。避而不談就是那些神棍們經常用的「天機不可泄漏」,只有金錢才能夠讓我松口?我要是答應下來,是不是更讓文總認定我們師兄弟就是那樣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