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盒子放到茶桌上面,掀開盒蓋,指著里面的瓷器碎片,說道:“這就是那只筆筒。”
“那只筆筒不是賣出去了嗎?”林初一出聲問道。
“是賣出去了。”林遇點頭說道:“賣出去的那件是贗品。也就是江來父親做的仿制品。”
“爸,你真的......真的......”林初一心痛的難以呼吸。父親親口向他承認了自己所做的事情,也就是說,江來所講述的故事全部都是真實的?
林遇無視女兒的悲傷情緒,捧起箱子里面的一塊瓷片,沉聲說道:“客人看中了這只筆筒,已經交過了訂金,結果卻在我們交貨之前出現了裂縫。那個時候,我們還守著你外公的那家小典當行,你不清楚......這只筆筒對我們家庭意味著什么,對我們整個典當行意味著什么。”
“我們損失不起,也賠償不起。這一筆生意就能夠把我們給拖垮。所以,有人介紹我找到了江行舟,請他幫我做一只一模一樣的筆筒。我把那只贗品當作真品交給了買家,然后把這只裂了道口子的真跡給擺在了我的書桌上面。我讓它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只是沒想到的是,最終它毀在了你的手里,最后變成了支離破碎的模樣。”
“可是,你明明答應江來的父親,你說那件贗品只做展示和私人收藏,為什么又要把他賣掉?”林初一出聲問道。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是矛盾和仇恨的根源。
做生意要講究誠信,你答應了別人的要求,卻又出爾反爾,拿著別人做的瓶子去賣錢,最后讓人抑郁而終......
這就成了一道死結了,怎么解也解不開。
林遇一臉詫異的看向林初一,問道:“江來是這么和你講的嗎?”
“難道不是嗎?”林初一心中大喜。如果事實真相不是這樣的話,那么,是不是他和江來之間的感情還會有轉機?
“我確實做了很不道德的事情,把贗品當作真跡賣給了客人。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所有的責任都應該由我一個人來承擔。”林遇怒聲說道:“我原本就是抱著很不純粹的目的去找江行舟,又怎么可能和他約定贗品只做展示和私人收藏,而不進行出售?那個時候,全民炒古董,每一件大額器物的成交都會被媒體大肆報道,這樣的事情又怎么可能隱瞞的了?”
“我去了之后就當面和江行舟講清楚了,你需要錢,我可以給你錢,但是你需要給我仿制一件一模一樣的筆筒,我要用它來交付給客戶。江行舟答應了我的要求,并且很快將這件仿制品給做出來了。可是,在我把筆筒交付給客戶之后,他卻突然間反悔,跑過去說要把支票還給我,讓我把仿制的那件筆筒還給他。”
“這不是難為人嗎?我當時已經把那只筆筒給了客戶,又怎么可能再去找客戶要回來?我又用什么樣的理由能夠把它要回來?難道我去和人說,這件是贗品,你把它還給我.....被我嚴詞拒絕之后,他就把那張支票丟到了我臉上。這也是后來他的兒子江來主動去尚美提出幫我們修復那只破裂的童子戲水瓶,卻只要一萬七千塊修復費用的原因。他來,是為他的父親把那筆錢給討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