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來笑咧了嘴。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東西得讓我們在手里看看,不然怎么給你開價呀?”
胖子在一邊幫襯著,“是呀,再好的寶貝你不讓看,最后還不是砸自己手里頭。”
李春來想了想,“好吧。”
先是往四周看了看,那模樣跟做賊似的。
然后才打開皮包,從里面掏出一只破舊的鞋子。
胡八一接過,放在手里就那么一掂量,“哎喲。”
可話沒說完,李春來就再次奪了回去。
胡八一笑著搖了搖頭。
李春來問,“你看清楚了嘛?”
胡八一先沒說其他,而是反問,“你這鞋是從哪來的?”
李春來說,“我們那個地方叫古藍縣,最近幾年鬧大旱,我們那個村長就說要打了旱魃才能下雨。”
胖子一愣,“旱,旱什么?”
胡八一解釋道,“就是打旱骨樁,解放前,好多偏遠山區呀,都有這個習俗。”
“老哥,你接著說。”
李春來點頭繼續,“我們就在我們村的東邊挖了好幾天,發現了一個可大可大的一個棺材。
村里的馬大膽要搶棺材,怕我把這件事說出去,就在那個尸體上拿了一只鞋扔給了我,說是封口費。
可當天晚上,馬大膽和他的棺材鋪,還有十幾個兄弟,就讓雷給劈了,所有人全都劈死了。
那一個個劈的黑溜溜的,跟碳一樣。
我覺得這是老天爺懲罰他們。”
聽完,胖子笑了,“老哥,你這個故事啊,編得真不賴,就是我必須得承認,在淳樸的勞動人民當中,像您這么能白話的,我是頭會見。”
李春來拍著桌子,“騙你我是王八蛋。”
“嘿,怎么還急了呢。”
“胖子。”胡八一使了個眼色,示意先安靜。
然后道,“春來老哥,聽你這么一說,還真沒想到這繡花鞋的來歷這么曲折。”
“我是真沒想到,幾百年的繡花鞋能保存的這么完好,確實少見,之前我也見過幾雙,那緞子面都跟樹皮似的,跟您這沒法比。”
“不過呢,咱這古玩行,講究個全。”
“也就是說,什么東西啊,你越成套越完整,也就越值錢,你這只有一只的話,現在頂多算是殘。”
李春來表現的像沒有聽到后半句似的,一臉驚喜道,“老板,你剛才說我這只鞋幾百年了?那是不是可值錢了?”
胡八一點頭,“沒錯,剛才您這東西啊,我打眼一看確實不錯。”
“可您在這兒轉悠也有好幾天了吧,這東西值多少錢,你心里應該有個數吧。”
李春來臉色當即變得難看了起來,
這幾天他問了不下五十家店,那價格一個比一個低,早知道這樣的話,就不白跑這一趟了。
這時胡八一又道,“說實話,我們哥倆做這一行也不久,頂多算是個入門,也不敢給你亂開價,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哥倆帶您去見一個我們專業上的朋友。”
“讓他長長眼,開個價,既虧不了你,也不偏了我們哥倆,您看怎么樣?”
李春來猶豫不說話。
胖子忙道,“老哥,我這么跟你說吧,滿市場你打聽去,你要說做生意像我們哥倆這么實在的,沒有。”
李春來斜眼看了看胖子,那意思大概是不信的。
嘿,
瞧不起人是不是,
胖子拍著桌子,指著老胡道,“你知道這位爺是誰嗎?”
李春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那是你沒見識。”
胖子鄭重道,“這位,一家子都是干革命的,爺爺是老紅軍,父親也跟著搞了一輩子革命,可以說咱們胡八一同志,那是根正苗紅,妥妥的…”
“啥?”
胖子話沒說完,就見李春來猛地站了起來,
“你說他叫胡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