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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個月,方家的很多人都發現自己的少主變了。
變得特別……倒霉。
他穿鞋時總會發現鞋中有細小的沙礫,怎么抖也抖不干凈;每次逛街散心時都會遭遇各種各樣的奇葩時,比如夫妻打架把臭雞蛋扔到了他腳邊;又或者總是時不時地被什么東西絆倒,在光滑的路面也會摔上一跤。
但無論如何,這些都只是小問題罷了,方家人最多只是調侃一句“沒事少出門,省得回來時掛著臭雞蛋味”以外,便沒再關注這事了。
究其原因,是因為方家人見識太少,認為運道、氣運這些東西都是天生注定,就算有人可以篡天改命,也不可能是自家少主做的。
方擎蒼在這樣的日子里悄悄蛻變著,不斷削去的小運道換來的是每個時刻都在增長的天賦等級,這么多年來制約他修為增長的最大桎梏已經消失不見,方擎蒼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不斷向上攀升。
這一日,夜晚,明月樓中。
方擎蒼輕車熟路地來到最頂層的房間,朝坐在太師椅上悠閑喝茶的女人行了一禮:
“許先生,擎蒼來了。”
“唔。”許嫣瞥了他一眼,問道:
“今日前來,有何事?”
“是有一個修煉上的問題,要請教先生。”方擎蒼往前走了幾步,在離許嫣兩米的地方停住,恭敬道:
“許先生,最近每逢收功之時,我都會感到腹部有刺痛般的微熱,起初我以為是修行速度過快,導致經脈出了岔子,但我去咨詢過醫師,并未發現什么異常,這是何故?”
“你找的醫師,不是方家人吧?”
“是的,我找的是在安城首屈一指的醫館[回春堂]。”
“這就對了。”許嫣笑吟吟地道:
“你一直修煉的方家族學[爆炎蓮訣]其實是一門不錯的功法,但可惜在臨近突破境界時,總會有邪火從下面燃起,擾亂心神,我觀你元陽未泄,還未嘗過魚水之歡,這個關頭難受是正常的,忍一忍便是。”她頓了頓,接著道:
”實在不行,你可試試自己挊一下,如何?”
“先生……說的有理。”方擎蒼臉色微紅,訥訥地打了個哈哈。
整整一百天的相處,讓方擎蒼對許嫣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這位神秘的女先生在很多地方都異于常人。
比如在男女之事上,許嫣面對他向來沒什么避諱,各種話張嘴就說,有時還會調侃他幾句,絲毫沒有普通女性的羞澀,跟個爺們似的。
也許,這就是奇人吧。
他干咳一聲,掩住自己的尷尬,接著問道:
“先生,過幾日就是武夫戰了,我上個月已經將名字報了上去,不日就會前去參加。”
“武夫戰……你要去西洲道的首府?”
“那倒不用,我還要經過前期的選拔,先在安城決出勝負,才能去首府參加最后的比試。”
“你倒是胸有成竹,已經想著決勝后去首府了。”
“擎蒼雖然不才,但如果連安城的選拔都過不去,那只是丟了先生的臉。”
月光下,少年的臉上除了一如既往的堅毅和沉穩外,還多了一份從心底里生出的自信,如久藏于鞘的寶劍。
——這枚璞玉,開始露出了讓人心醉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