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徑通幽處,一派長林豐草。再往前行幾步,便見群林環抱著一座破敗的農宅。這里雖地屬京城,卻又荒僻人稀、遠離塵囂,恍若世外。權逯玹晟輕輕叩開這個被叢林圍住的柴門。
不過一時,有人出來,此人身長七尺,絡腮連鬢,身著一件晉時的短襦,背負一把奇怪的木劍。將權逯玹晟上上下下打量個遍,問道:“你是誰?”
權逯玹晟道:“你便是四鴻的弟子曾丑吧?我是睿王,請通稟四鴻我有急事求見。”
“睿王?”曾丑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權逯玹晟,看了半晌終于信了,又道:“不是說好了一月后再見的嗎?”
“是,本有一月之約,可如今事情迫在眉睫,本王不得不前來。”
“可是,師傅們在忙著。”自打曾丑一聽是睿王,反而以趾高氣揚地態度望著他。
權逯玹晟終于稍稍放低了姿態,以央求的口吻道:“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煩請通稟。”
“那你告訴我什么事,我好去稟報師傅們。”
權逯玹晟見曾丑絲毫不肯讓步,只好略略地將來意告知一二。
曾丑終于退讓了半步,“那你等著,我去問問。”
曾丑去了后,不待多時便又回來,對權逯玹晟道:“睿王殿下,師傅們說還有事忙著,請殿下先進去等著。”
“好。”
“請。”
兩人推開門進了去,這一進門,便是連權逯玹晟也是大吃一驚。原本是破敗不堪的柴門里卻是誰也意料不到的別有洞天。里面,花樹滿庭,寶鼎莊嚴聳立,抬頭,一個清凈莊嚴的道觀赫然呈現在眼前。曾丑在前頭引著路,將他帶至一間靜室,送了些吃食便又離去了。
權逯玹晟獨坐在靜室等了又等,終于足足過了三個時辰后,曾丑竟領著四鴻進了來,幾人互相見了禮罷,權逯玹晟道:“本應遵守一月之約,但如今本王陷于險境,急需四位先生給予指點。”
幾人中最年長的調弦子道:“殿下所遇之事我們也聽曾丑講了。”
權逯玹晟道:“我百思不得其解,四位先生入京的消息是如何被人得知了,有人更以此大作文章,如今,就連我父皇也已知曉四位先生到來的消息了。”
不語子笑了笑,一臉地云淡風輕:“如今再去探究為何泄露消息未免為時已晚。殿下,事已至此,在下倒有個想法。”
“什么想法?請先生明言。”不語子道:“敢問殿下這些年苦心替我等尋找先師遺書,是為何?”
權逯玹晟明知自己為何苦心尋找四鴻出山,他們心中早已明白透亮,如今卻非得問出個究竟,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啟齒,怔忡了一下卻是沒說話。不語子道:“殿下不妨直說。”
權逯玹晟只得如實道:“此事本王心中慚愧,但實不相瞞。太子乃一介文儒,根本就沒有雄心抱負。本王自認:德才皆勝于太子,數年來之所以竭力尋求先生們的相助,是本王自小立下的宏愿:日后為大寧開疆拓土,治一個清平盛世。”
不語子點了點頭,終是心滿意足,“我明白了,原來殿下是一心要博取太子之位,以求他日能創下千秋偉業。”
“沒錯。”
端硯子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也便好辦。殿下目前的障礙不就是太子嗎?太子若是不在人世,那殿下覺得朝局又會如何?”
“那父皇必定會立我為太子,那班老臣便是想攔也攔不住。”權逯玹晟一臉篤信并信誓旦旦。
“那便好辦。”丹青子說著從袖間取出兩本書來交予權逯玹晟,笑語:“我等四人之所以跟你有一月之約,是因為要謄抄好了這兩本書,方才,這兩本書已然謄抄好。殿下若有用,拿去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