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亮一路小跑著已經走到他近旁了,對蕭白道:“世子,這位就是茱萸姑娘,她奉太后之命前來服侍世子。”
蕭白依然是一貫地淡然回應,“哦,我知道了。”
說話時,茱萸已經到了他的面前,朝他躬身見禮了。
蕭白指了指他旁邊的那間屋子,道:“這是給你住的。”
郭文亮望著那屋子,指著那邊屋子的門,對拉著緇車的兩名護衛道:“你們將姑姑的東西放到那屋子里去。”
“是。”那兩名護衛奉命將車上的東西抬下來。蕭白看著他們走出進去的,見車上除了少量衣物及日常用物,竟大多是些書籍。不多久,幾人便已搬完。郭文亮道:“姑姑,我們在門樓那邊守著,姑姑若有什么需要,但憑吩咐。”
茱萸拿出幾枚銀子,遞給幾人道:“多謝了。”
郭文亮見茱萸出手如此闊綽,心里對這個既高貴又美麗的女子又添了幾許敬慕之意,拿著銀子竟呆立了許久方才離去。
又是入夜,屋外風聲呼嘯,寒鴉囂叫。蕭白警覺地撐開眼睛,輕聲干咳了一聲。不時,有人推門而進。
“世子,我回來了。”來人正是褚昂久。
蕭白制止他道:“小聲些,那邊有人。”
“有人?”褚昂久想了片刻,方才恍然:“也對,太后離世剛好四十九天了,今日既入了葬,她必定就來了。”
“嗯,打探到什么消息?”
褚昂久正了正色。道:“一切正如世子所料,蕭允湛確實一直身在雍州。他當初和老皇帝用了障眼法密謀奇襲甲戌關,后來又用計策反了甲戌關守將跟他里應外合。我往回的時候,聊州城的缺口已然被打開,如今的戰局,依我看不出三年五載將這高康吞并定然不在話下。”
“聊州?”蕭白看了看桌上的棋局,拿起一枚棋子在手中掂量,暗自揣度了片刻,方道:“如我不出所料:這兩月內,聊州城必然被他拿下。”
褚昂久又有些驚詫,“啊?這么快?世子何以見得?”
“高康向來看重甲戌關和西關這兩個天險,而布防在聊州的都是些庸碌無能之輩,蕭允湛采取速戰速決,定然是不會給他們調兵譴將的機會的。”蕭白說著又想起整個高康的布局,面容上竟露出了幾絲神色,“攻破了甲戌關,無疑扼住了整個高康的咽喉。有意思!看來,他將是我最難對付的敵手。”
“哦。”褚昂久愣在那里久久回不過神。
不時,蕭白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交代給褚昂久:“既然蕭允湛行事如此雷厲風行,那我們也必須加快進度。太后的喪事已料理完,接下來就該四鴻出場了。只是如今,有幾個礙眼的人你必須去解決一下。”
褚昂久問:“什么人?請世子示下。”
蕭白道:“四鴻入朝的目的就是為了輔佐十皇子,而如今十皇子左有朱世臣,右有文若愚,四鴻定然是近不得身的。你該知道你要怎么做了?”
褚昂久道:“昂久明白了,世子是要昂久除去這二人。”
蕭白搖搖頭,“事情不要做得過于直白,文若愚三十歲中年得子,而且就那么一個孩子,如果他病了,做父親的定然無暇他顧,你只需稍微做些手腳便可。至于朱世臣,他跟梁庸向來不睦,他是個學究,平日里吟詩作對必然不少,你不妨拿出一些他的詩文,讓梁庸來對付吧。”
稍加點撥,褚昂久便心領神會,“是,昂久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