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湛面有難色,躊躇一陣還是顧左右而言他:“許公子昨夜所說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許長君得意地笑了笑,“除了家姐,誰還能這么有閑暇?”
蕭允湛聽他說出的答案,不覺呆住,好半天還是不敢相信,只望著沙盤喃喃輕語:“怎么會是她?”
“我那姐姐呢,沒事就愛琢磨你。”
蕭允湛張大嘴,好半天才終于明白許長君連日奔波捎信的意思:“我又何德何能?”
許長君聽他這么說,終于滿意,又問:“殿下難道不想問問京中的情形嗎?”
“京中什么情形呢?”蕭允湛半是敷衍,半是認真地望著他。
“我來之時,睿王的那些黨羽都已經紛紛請陛下立儲君之位了。陛下下令三日后讓群臣舉薦心中的太子人選,我估摸著現如今太子之位已經被定下來了。”
許長君沒有再說下去,等著蕭允湛接話,卻只見蕭允湛如絲毫未聞一般。他自己卻先急了:“殿下,你似乎毫不關心誰能被立為太子?”
蕭允湛冷嗤一聲,像是對自己嘲諷,“我關心又怎樣,此事是遲早的事,太子終究還是要立的。你既然說如今太子可能已被確立,我還能怎樣?”
許長君大囔著:“話是這么說,可萬一睿王真繼承皇位,那殿下您……”
蕭允湛漫不經心地打斷他,“父皇要立他,群臣力薦他,我無論如何都阻止不了。”
許長君急道:“誰說必須選他?事在人為,只要你想,事情必有轉圜的余地,只要他一日不登大統,我們都有機會不是?”
“我們?”蕭允湛望著他,一臉狐疑。
許長君也被自己的話嚇住,愣怔片刻,干脆挑破紗窗,“我是說,我會永遠堅定地站在殿下這一邊,助殿下謀取大位。”
蕭允湛又一次自嘲地笑了笑:“我常年身在軍中,別說在京城里毫無人脈,就算有,也輪不到我。至于允謙和允和,我和他們向來是站在太子一邊的,如今太子已去,一時間也很難生出奪位的想法。你似乎站錯隊、選錯人了。”
許長君滿眼的恨鐵不成鋼之色,“霽王和雋王沒有這個想法,那翊王殿下為何就沒有?殿下也許不知道,殿下是我們心目中的大英雄,當年殿下只帶著一百五十名家丁直搗朔北的皇庭,讓我大梁開疆拓土。高康對我大梁一直是虎視眈眈,正因為殿下的駐守,他們才不敢輕舉妄動。就憑殿下這些年建立的這些功業和聲望,足以笑傲所有的皇子,為何會甘愿讓無功無德的睿王占盡先機?”
蕭允湛知道,許長君所說的“我們”,指的是京中那些和許長君年紀相仿的世家公子們,便故意道:“我縱便有功業,在朝中卻也并無支持者,想來這次也無人會想到舉薦我。再說,我如今哪有這個閑暇。”
許長君一時僵住,沒有再說話。蕭允湛望著他的神情,明白許崢嶸并沒有舉薦他,繼續自嘲:“登大位,對我來說不過是癡心妄想,以后再也不要提起這事了。”
許長君還是心有不甘,“怎么不能,只要殿下和我姐姐成婚,我們許家定然不遺余力地支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