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的童生,若無意外,日后有功名是必定的,只不過眼下還不清楚到底能走到哪一步,這孩子瞧著就上進,若是他家的兒子她也不愿給他現在娶媳婦。
一來影響學業,二來有了功名之后能找著更好的,既然如此,他們為何要退而求其次,二房又不是傻蛋。
姜家在這縣上本就出挑,甭說舉人進士了,哪怕是個秀才都不是他們縣上這些富戶家的小姐們能配得上的。
話里話外她聽得出來,人家眼界可高著呢!
既然成不了,媒婆也不提親事了,就跟老太太扯了些別的,好話兒跟連珠炮似的說個不停,樂的老太太高興的不得了。
干她們媒人這行,果然沒點天賦是干不了的,不僅嘴巴要活,腦袋也要靈光。
趕在姜家早上開飯前周媒人便告辭了,老太太還想留她吃飯,她擺手婉拒了,老太太便叫他拿了些糕餅走,也不枉她一大早逗她這個老婆子開心。
飯桌上老太太還說起這事兒,叫他們在姜魚林的婚事上都別松口,酒桌上也要當些心,兩個女孩也得注意別被套了話兒。
姜雨耳朵豎的高高的,聽的真真的,明明是最平常的飯,今日吃起來就是比往常香的多。
她開心的扒著飯,心里想著:算那些小姐們識貨,他哥哥可不就是顆蒙塵的珍珠嗎?
果然,嫡支那邊的姜婷就是個瞎子。
與此同時,遠在郡里的姜婷一起床就打了個噴嚏,她還想著是不是因為突然減了衣服鬧得。
媒婆自姜家離開之后便去了何家,看門的小廝早早便被叮囑過了,于是她一進門便被請進了會客的廳堂。
“周媒人,姜家那邊怎么說?”
何家大爺邊說話邊從袖口掏了二兩銀子出來遞與她,周媒人看了看那塊閃著銀光的錠子,那是專屬于錢的顏色,只是不屬于她。
昨日已經收了錢,算是替他何家跑一趟的花費,可事兒沒辦成就不好再收了,雖然舍不得,卻也只能狠心拒絕了那塊銀錠子。
“您家小姐的眼光自然是慧眼如炬,頂頂好的,姜家那孩子確實才貌過人,只是那孩子一心科舉,這幾年還不想著定親,想等考取功名后再考慮這些事……”
她將姜老太太的話轉述了一遍,沒敢多加自己的見解,只說了具體情況。不光如此,自姜家離開的時候他還特意問了姜家的小廝他家大公子學業如何,聽完更是令她死心了。
“大公子在縣上最好的薈聚書院讀書,聽說回回都是學院第一。”
何家大爺是什么人?
雖然她只是照實說,可事實就是這么殘酷,他何家女娃配不上他們姜家兒郎。
姜家請來的六位小姐都是這縣里有頭有臉的人家,起碼也是跟他家差不多的水平,毫不夸張的說,這就是古代的小規模名媛聚會。
何家大爺又是獨子,能夠一人撐起整個何家自然不是蠢蛋。
可此時的何大爺滿面愁容,擰著眉頭,沉著聲問道
“依你之見,真的沒戲?”
“您家何小姐落落大方又是大家閨秀,不愁找不到好兒郎”周媒人委婉勸道,她話已經說到這地步了,該怎么做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也只能如此了”,何家大爺做出妥協。
就在此時,一道尖細的女聲回蕩在偌大的廳堂內。
“我不,我非他姜魚林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