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沒接他那杯酒,只樂呵呵的說道:“張家老弟真是說笑了,要我說還是你有福份,你瞧咱倆差不多的年紀,你這身體就是比我強,我這身體走兩步就喘,你還跟從前一樣的生龍活虎,只不過你的福氣是在身上體現的。”
不得不說,這倆人都是人精,光是勸個酒,說話都是一套一套的。
只不過今日請宴的畢竟是張家,能來作陪的自然是他那邊的人,理所應當是順著張家掌事灌姜老太爺的酒。
等到三兩酒下肚,姜老太爺人也暈暈乎乎的,看人都生出了重影,這才算進入了正題。
“老太爺果真豪爽,我就欣賞你這樣的敞亮人,我跟你說啊,我有個侄孫女,今年才十四,長得貌美如花,秀外慧中,家底兒比起你家也不差什么。
更加難得的是,與你家大孫子年紀正合適,你說多巧,咱們兩家不妨做個通家之好,我也好幫你在中間牽牽線”
一聽牽扯到他家大孫子,姜老太爺頓時清醒了,走的時候他婆娘還反復叮囑他讓他注意點,別被下了套兒。要是真壞了他家大孫子的終身,他婆娘絕對有這個膽子敢讓他進不了家門兒。
不能答應,必須拒絕。
老太爺想明白了這些彎彎繞繞,迷迷瞪瞪的開口,慢慢悠悠的說道:“我家大孫子要科考,近幾年不準備說親,這事就不提了……”
說完他就趴下了,任他們如何喊,都裝作聽不見的樣子,根本不接話茬兒,裝著裝著就真睡著了,還是張家派小廝用馬車給拉回去的。
不光是老太爺,老太太以及大房那邊都收到了不同程度的騷擾。
“老太太,您家孫子真不準備說親?”
“不急,這孩子要科考,近幾年就不準備說親。”
“哎!您家孩子志向遠大這是好的,您也是擔心誤了孩子學業,可這科舉哪是這么容易的,不然咱們縣上那許多人也不會五六十歲還止步于秀才童生。
再說了,現只是定親,在那擱著,等過些年年紀到了再娶也是行的,早定下來早放心。”
老太太只是笑呵呵的聽著,并不應她,撿些不重要的“嗯嗯啊啊”應付過去,等這人說的沒話說了自然就不說了。
而姜家大房這邊還好些,他們既不是姜魚林生身父母,也不是他的爺奶長輩,畢竟是隔了一茬的,不好摻和進二房的家事,倒是好應付些。
“姜大哥,姜大嫂,咱都是生意人,一起做生意這么久了,我家的人品你還不了解嗎?您也替我們在二房跟前說說好話。”
同樣的話他們夫婦聽了不止一回,只管點頭答應。
不光是他們大人,孩子們也不好過,兩個小姐妹也被宴會請來的小姐們分別央求、賄賂她們倆,讓她二人在姜魚林跟前說好話……
當然,每日跟姜魚林一同上學的趙平安和姜魚墨更是被殃及無辜。
到了后來才發現,竟是姜魚林最為清閑,甭管是媒婆還是誰都沒人去打擾他。
雖是全部都推了,但那些人卻都不曾死心,有托親友過來的,酒桌上下套的,還有那疼閨女的愿意多給些田畝房產利誘的……
誰知道那些小姐們在家里是怎么說的,總之為了圓家里女娃的一個夢,他們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姜二爺和二太太可算是感受了一番什么叫踏破門檻,都說一家有女百家求,他家養個兒子照樣百家求。
心理上是滿足了,可身子也更乏。姜魚林畢竟是二房的孩子,父母之命大過天,直接來找二房兩口子才更方便,所以他們接待的客人才是最多的。
姜魚墨趙平安一直在偷著樂,可算叫他抓住他這位品學兼優大哥哥的小辮子了。
趙平安想想前世人關于一見鐘情的解讀,調侃他道
“一見鐘情是見色起意,日久生情是權衡利弊,魚林哥這是被見色起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