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經降臨,四周是連綿不絕的山林,在暮色中越發顯得黑沉神秘,似乎要吞噬人間的一切。
秦王府如同墓地里亮著縈縈鬼火,兩個大紅燈籠掛在大門兩側,幽幽發亮,連駐守的家丁都沒有。
御林軍一名粗壯的漢子,敲了半晌門,才有一位顫悠悠的老者應聲。
厚重的大門徐徐打開,發出嘎吱嚓嚓的聲音,直叫人聽著發毛。
一位佝僂老者拎著一盞油燈探了探身子,沒有絲毫的情緒,微微福了福,算是見過了幾位官府大人。
兩名女子緩緩跟了進去。
老者在前面顫顫巍巍的走著,一路上孤寂荒涼,比人還高的草叢掩蓋了府邸的羊腸小路。
“姐姐——”
武功高強的黃鸝,此刻都感到有些害怕,她不怕人,但終究還是未成年的女孩兒,還是怕鬼的。
這秦王府,真的跟鬼冢差不多。
許瑾年似乎感到了她的瑟縮,悄然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
根據前世的記憶,她知道前太子的不幸遭遇,而最有名份與夏侯音奪權的人,就是夏侯徽了。
所謂哀兵必勝,她決定從前太子夏侯徽入手。她知道前太子一系破敗了,但是卻沒想到秦王府已經破敗如此。
如果說她前世已經在煉獄中死亡,而秦王,還正在煉獄中煎熬。
她不由得握緊了手指,皇家的血腥與齷蹉,如果不是她親身經歷過,尤其是天之驕子夏侯徽,含著玉石出生,一生卻如此凄慘。
前世,她對夏侯徽沒有太多的感觸,畢竟她一直為了夏侯音登上皇位而殫精竭慮,直到她死,她都從來沒見過這位殘疾的廢太子,以及后來究竟怎么樣了。
前世,夏侯徽也是3歲遭遇了不測,后來更是母妃被廢,失蹤,他能活下去,都是一個奇跡。
置之死地而后生,這就是許瑾年找他的理由。
她相信他們肯定有共同的仇人。
老者帶著她們走了一炷香的時間,才來到了稍微寬敞一點的大廳,依舊是毫無人丁,老者微微作了一輯,聲音蒼老:
“王爺已經歇下了,姑娘,請早點休息。”
說完,顫巍巍的轉過身子,徑直走了。
“姐姐,這秦王府好生古怪!”房門一被關上,鸝兒習武出身,非常警惕的里里外外看過,確定四下無人監視,就忍不住嘟囔道,“這哪里是王爺府,這簡直是閻王府!”
許瑾年心中一震!
心中滑過一絲躊躇,或許她的這次選擇不是那么明智。
微微的打量了一下自己所處的居室,雖然簡樸,但是簾幔、錦緞都是上好的布料,家居也是上好的紅木,只是因為年久失修,顯得有些灰塵仆仆,連地板磚上都布滿了灰塵。
“姐姐!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啊!好像是冤獄!”鸝兒一邊抱怨,一邊手腳麻利的打掃衛生。
“你呀!歷練還是太少!”許瑾年溫和的捏捏鸝兒氣嘟嘟的肉臉蛋,“這人間啊,比這還陰森的地方多的是!”
鸝兒被許瑾年這么一捏,不由得咯咯的笑了兩聲。
她驚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