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就是后宮的主子。
有了麗貴嬪與曹貴嬪的踩低捧高,其他眾妃亦是紛紛言語,道:
“皇后娘娘掌管后宮,為姐姐妹妹們操碎了心,我看范淑妃啊,雖然有皇上的恩寵,但也不能忘了宮中的規矩啊。”
“是啊,畢竟一日在宮中,便都是皇上的妾,皇上雖然寬容,但我們真的是看不下去了。”
皇后高高地坐在首位,冷然的注視著眾人的指桑罵槐,眼眸中泛起淡淡的冷光。
她不能拿夏侯焱喊打喊殺,率眾羞辱夏侯焱的母妃,還是能夠做得到。
看著范淑妃一言不發地低垂著頭,她心中生起了暗暗的得意。
曹容華眼神幽深,望了望妝容精致的皇后,沒有附和眾人說話。
她今日里是得了風聲的,皇上這次并沒有對皇后稱病上心。
這位皇帝對于眾位妃嬪,皆是淡然若水,但是對皇子卻是非常的寬容大度,皇后這把火自然是因為夏侯焱而起的,只怕皇帝不會讓她如意。
但她也沒有義務去幫范淑妃。
在這后宮生存,靠的是自己的本事。
但她倒是對范淑妃生出了幾分驚訝,如若是別的女子,在眾口鑠金般的言辭之中,定然會招架不住,或者掩面痛哭。
范淑妃似乎從一開始的窘迫中,逐漸冷靜下來了,低垂著腦袋,看不出喜怒哀樂。
“皇上駕到!”蔡園的聲音傳來。
正在數落范淑妃的眾人皆吃了一驚,紛紛跪倒在地,齊聲唱道:
“臣妾恭迎皇上!”
夏侯佑看著跪在前面的眾位嬪妃,眉毛微微蹙了蹙,只是淡聲說道:
“皆平身吧!”
眾妃謝過恩之后,康喬芳滿心歡喜地走到皇帝跟前,笑道:
“皇上這一日日的日理萬機,今日也有空閑前來毓秀宮參賞荷花?”
皇帝面色一沉,看不出喜怒,只是隨口搭理了一句:
“皇后倒是好雅興啊,今日怎么有這心思讓眾嬪妃來觀賞荷花了?”
皇后望了望范淑妃,沉吟道:
“臣妾見范淑妃常年理佛,而這荷花剛好是佛性之花,特為范淑妃而設了這荷花宴。”
皇帝像是才看見范淑妃一般,臉上露出了一絲訝然,道:
“范淑妃今日看起來面色不佳,倒是也有了賞花的雅興?”
范淑妃勉力勾唇微笑,道:“皇后盛情難卻。”
曹容華眼中滑過暗芒,心道這范淑妃果然是個厲害的,簡單的六個字“皇后盛情難卻”,看似在褒揚皇后熱情,實際上把自己的為難道得一清二楚。
皇帝的面色有一絲僵硬。
眾妃見了,皆以為皇帝和她們一樣,不喜歡見到范淑妃。
麗貴嬪瞥了一眼范淑妃那不卑不亢的樣子,心中生火,道:
“皇上,范淑妃長年累月皆不向皇后請安,這偶然來一次,還穿得這么素淡,如若是給外臣見到,還以為皇上皇后薄待了她!”
皇帝眸中閃過一絲寒涼,眸光掃過那靜立一旁默不作聲的女子,沒有作聲。
范淑妃原本是宮中四妃之一,她與劉皇后同時進宮,二人感情甚篤。
許是二人平日打交道久了,范淑妃的眉眼間,竟隱約有著劉皇后身上那種淡定的氣質,二人皆是美麗的桃花眼,不笑的時候,就像翟石一樣,讓人沉靜。
若是笑起來的時候,那定然讓滿園的百花,都失去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