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兮兮是23號下午上的火車,伴著哐次哐次的旋律,躺到了24號的中午才到站。
途中進來了三個乘客,兩個是干部打扮的男人,剩下一個也是今年的新生,不過去的是海市的另一所大學,年齡看上去應該有三十出頭的樣子,幾人有聊了幾句倒是沒有深入交談。
“周同志,那我先走了。”秦國強跟兩人打了個招呼,就擠進了人群。
周兮兮等其他乘客下車了才出站,因為是終點站也不趕點,就沒必要跟著人擠人。
“阿喜,先去學校還是先去招待所住兩天?”學校是27、28兩天報道,這會倒也不趕著過去。
“去學校附近找招待所,然后再出來逛逛,不然行李拖來拖去麻煩。”周兮兮出站后問了工作人員,才知道他們現在位于靜安區天目東路。
她記得后世的這里是上海鐵路博物館的所在地,而以后的上海站的地點應該在秣陵路那塊,離這里倒是不遠。
周兮兮繞出有些簡陋的廣場,沒辦法憑記憶找到方向,只得繼續找人詢問路線。
周浜言一手拖著一個行李箱,跟周兮兮去了公交站點,秦國強小朋友已經在這里等車了,看來如他自己說的,確實有些小路癡。
然后三人坐車晃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位于楊浦區的大學附近。
周兮兮說先去招待所開房間,然后明后天再來學校報道,趕在正式報道前把手續辦好就行,這樣27號的時候就不用人擠人的干這事了。
周浜言當然是一切以周兮兮為主,而秦國強則是想去學校問問能不能提前入住宿舍,不然開房間幾晚也很貴的,當時買臥鋪票已經讓他很心疼了。
“那學校見了。”周兮兮兩人跟秦小同志正式告別。
到了招待所,前臺人員看了兩人的證明和通知書,還熱情的說今天學校已經可以入住,可以省幾晚的房費。
周兮兮只得說自己最近沒睡好,想以最好的精神狀態和同學們見面,以及接下來還得拜訪海市的長輩,就晚兩天報道。
“這兩天倒是也有提前送孩子來的家長,都住我們招待所呢,我給兩位同志開個二樓的房間。”前臺登記好后就帶兩人上樓了,邊走還邊介紹著說,走廊盡頭是洗臉池和公共廁所。
兩人的房間是連著的,不過前臺嚴肅的說不允許男女私自串門,還提醒說走廊會時不時的有人巡邏和敲門檢查。
這會招待人員跟著才允許進屋,周兮兮看著眼前很是簡陋的房間,兩張靠墻的單人床中間隔著兩張床頭柜,沒有后世的電視、空調、獨衛等的設施。
“如果房間住滿,就會安排人員跟你一間房間。”前臺給周兮兮做了心理建設,這會房間有限,不能辦理單人間。
“……好的,麻煩你了同志。”周兮兮想著如果有陌生人入住,到時候就退房好了。
然后三人到了周浜言那間,一樣的布置,周兮兮讓周浜言收拾下再一起出門,就被前臺帶出了周浜言的房間。
“都七十年代末了還管這么嚴嗎?”周兮兮偷偷在心里吐槽了下,表面還是乖巧的回了自己那屋。
一進屋她就將房門從里面反鎖,然后從儲物間里拿出還冒著熱氣的溫水,簡單給自己做了個擦洗,思想渙散的她已經開始聯想,要是跟陌生人合住,那澡都不用洗了。
看走廊沒人,周兮兮提著水到洗水池倒掉,站在門口都聞得到公共廁所的刺鼻味道,感覺招待所的住宿條件沒比住宿舍好多少……
路過周浜言房間時,小伙伴打開了房門,問周兮兮什么時候出去。
“吃點東西躺會再出門吧?呂叔不知道出完貨了沒。”呂三這次是20號就帶貨來上海的,周兮兮打算晚點給他留的號碼撥一個過去問下情況。
聊完就回屋里給周浜言取了份飯盒,里面是帶著溫度的魚香肉絲蓋飯。
試探到現在,周兮兮比以前膽大妄為多了,對著周浜言連理由也懶得掰扯。
“你吃個飯,三點半再來叫我。”周兮兮打了個哈欠,回屋里睡覺去了,坐車坐的她毫無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