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
吃過飯，李媽接過李承繼手中的活，她一個當媽的不能什么都不干，這像什么話？
天氣冷了，要給家里添衣服和鞋子，李媽邊洗碗邊想著她要干的事，一會洗完了就去做，這都十一月份了，可不能再拖了。
李媽加快了手里的動作，麻利地收拾好廚房，去西屋翻找能做衣服和鞋子的布料。
楊開文夫妻和李衛國夫妻上門時，李小玉兄妹三人正帶著兩個小家伙，在撬墻邊的野菜。
野菜要連根拔出，才容易栽活，所以這是一個慢工出細活的過程。秦梅和任春把手里的小包袱給李媽，不待她說什么，也去墻邊撬野菜。
李小玉見任春過來，蹲到她身邊悄悄地說了圓圓的事，讓她注意點。
任春聽了恨得直咬牙，沒想到婆婆會是這樣的人。表面上對自家孩子很好的樣子，背地里竟然幫著大哥家，讓那么大的孩子欺負自己的女兒，這件事沒完。
“謝謝你，小玉兒，以后兩孩子就麻煩你了，給你家添麻煩了，實在是大表姐沒辦法。給你帶了塊布，讓四舅娘給你做新衣服穿。”
聽大表姐說起新衣服，李小玉覺得還是先拿著吧，到時候做給圓圓穿是一樣的。
“那大表姐家里還有沒有深色點的布，適合男孩子穿的，有的話給我拿一塊來。”
“好，明天就給你拿來。”
兩家人帶著野菜和孩子回紡織廠宿舍，任春一路沒言語，只是緊緊地抱著圓圓。李衛國發現她神色不明，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努力地想他今天有沒有惹媳婦生氣的地方。
一進門，任春就抱著圓圓和團團問被欺負的事，兩孩子在她的追問下，告訴了全部實情。
李衛國在一旁聽得拳頭都捏緊了，他沒想到這些年來，他對兩個侄子那么好，竟然會是這樣對他的孩子，連他媽也背著欺負孩子，估計他爸也是知情的，竟然都聯合起來欺負他的孩子。
在這一刻，李衛國對他的親人失望到了極點，那么多年的付出都錯付了。
人這一輩子還真可笑！對他好的看不到，對他不好的卻巴結著上。
他感覺他怎么那么像以前的四舅，想想自己以前對四舅說的話，還真是一個混蛋，現在對他好的只有四舅一家了。
李衛國捂住臉蹲在地上，他無臉面對妻兒。
“春，你那還有多少積蓄？我們也去買套房子，離四舅家近一點的，以后來往也方便，孩子也有個去處。”
“這些年的工資都是媽在保管，我也沒攢下多少錢，只有217元。不知道夠不夠的？”
“你給我兩百，不夠的我去借，以后發了工資都不用給媽保管了。每個月給五塊錢夠了，大哥家就是那樣給的，沒得我們還要把工資都給媽的。”
“衛國，你終于肯為我們娘幾個想了！”任春抱著兩孩子嗚嗚地哭，兩孩子見媽媽哭，也跟著一起哭。
好了，這下一家人都哭起來了，李衛國心酸無比地抱著娘三個，這才是他應該重視的人。
李衛國第二日去尋房子暫且不提。
李父拿出一本手抄本給李承繼，李小玉探頭看一眼，是一本《湯頭歌》。
“老漢兒，其實你不用自己找書回來的，我會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