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陸時淵已進了何家客廳。
他來得急,袖扣挽起一小截,領口微微敞開,有秋風灌入,將他一腳吹得獵獵而動。
金邊眼鏡,一襲白衣。
秋風襲來,一身的料峭落拓。
芝蘭玉樹,溫潤如玉,偏又透著股情況,那眉眼間的蕭瑟冷峻,更是涼薄如冰。
肖冬憶緊隨其后,輕哼著:
“人的無恥,總能不斷刷新我的三觀和底線。”
“陸時淵……你究竟想怎么樣?”
何文濤剛來,根本沒聽到陸識微之前說的話,只覺得好似困入了什么魔咒中,到哪兒都能遇著陸家人。
從劇院,到醫院,如今回了家,這陸時淵竟又來了。
“我不想如何,我只是來接我姐……”陸時淵說著,看了眼渾身濕透的謝馭,“和我姐夫回家。”
姐……姐夫?
何文濤懵逼了。
誰特么是你姐夫!
難道,謝馭?
?!
他原本是打算和稀泥,打個親情牌,將母親解救出來,陸家涉入,這事兒就不可能善終了。
他們家今年是不是犯太歲,怎么接連出事!
“謝哥兒?你沒事吧!”肖冬憶快步走過去,幫他檢查。
“沒事。”
肖冬憶見他這番模樣,微蹙著眉,“硬扛的?”
謝馭沒作聲。
“也就是你底子好,受得住。”肖冬憶看了眼何老太,“下藥,真是垃圾又下作!何瀅變成這樣,原來是上梁不正。”
何老太這臉被激得又是一陣青白。
——
此時外面忽然想起了警笛聲……
老太太頓時心虛發慌到腿軟,若非有兒子攙扶,恐怕人已摔倒在地。
誰報警的!
究竟是誰?
幾個民警很快進入室內,看到屋內這么多人,尤其是俱樂部那群壯漢,肌肉鼓鼓,總是有些嚇人的。
“這……到底出什么事了?”
“有人蓄意下藥。”陸識微此時已走到謝馭身邊。
“下藥?”民警皺眉,“誰啊?”
肖冬憶指了指何老太。
老太太見著警察本就心虛,加上得知謝陸兩家的關系,自知兇多吉少,卻還是嘴硬,看向肖冬憶:“你、你胡說什么!”
“我什么時候下藥了?把藥下在哪兒了?你是親眼看到了?就胡說八道!”
“他在我家出事,也不代表是我給他下藥,保不齊……是他在外面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剛好在我家發作而已。”
謝馭見她到這時候還在狡辯,輕嘲一笑:
“如果我是在外面被人下藥,你發現我不對勁,為什么不送我去醫院,倒是把門反鎖,甚至讓人強行將我關到房間?”
“這也就罷了,還把何晴塞到我屋里?”
“您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肖冬憶蹙眉,“謝哥兒?原來你……今天這么慘?”
謝馭:“……”
陸時淵輕咳一聲,示意某人閉嘴!
何老太自知無法圓謊,干脆直言:
“那你倒是說,我怎么給你下藥了!一塊兒喝茶,一起吃飯,怎么就你出事了?”
“我告訴你們,想污蔑我,沒門兒,有本事就拿出證據來。”
“捉賊還得拿贓,就憑你們幾句話,就想栽贓我?”
何老太冷哼著:
“要么就拿證據出來,要不然,我要告你們擅闖民宅,故意傷人!”
老太太似乎篤定他們拿不出什么東西,咬死不認。
這若是認了,她就完了。
她一頓輸出怒吼,整個客廳肅然死寂。
謝馭是從未想過嫡親外婆會對自己做這種臟事兒,并未特別留意今日發生的事,而此時……
一直沒說話的何晴,忽然開了口:
“椒鹽排骨。”
她聲音很輕。
怯生生的,沒什么底氣。
只是此時客廳過于安靜,竟把她的聲音突顯出來。
“你說什么?”蘇羨意與她離得近,她突然報了個菜名出來,還沒反應過來。
“那個藥……可能在椒鹽排骨里,那道菜,除了謝哥兒,沒有人動過筷子。”何晴怯生生說道。
“而且奶……何老太太之前告訴我,讓我和他發生實質關系。”
“說、說只要成功了,謝哥兒肯定會對我負責到底。”
“她想通過我,將何家與謝家綁在一起。”
“何晴!”何老太怒斥!
她沒想到一直柔弱好拿捏的何晴會突然反水,平時在她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的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