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庭并沒有任何隱瞞,一件件都解說的很詳盡。
“道教?”一位長老驚聲站起,“好大的口氣,好大的謀局!”
林芝庭沉默,其他長老也開始議論紛紛。
“道君,道教……這是要確立法統啊!”
“我早就料到有今日,從那《圣言》中,管中窺豹,就能一窺此“道君”之心胸。”
“那我等該如何?”
“還能如何?現在祭祀道君之風,可不只是北疆所獨有,聽說在中都—稷下城都有了苗頭。”
“可真是瘟疫!”
“那所謂的‘賜福’你們也見識過了,此類手段,是他們所獨有!今日之聲勢,可謂順理成章,有什么好說的?”
“話雖如此,我擔心,假以時日,恐怕……”
“要我說,也沒什么可怕的,道君、道教,終歸依托一個‘道’字,提倡的并不是什么外魔邪祟,說起來也算是另一種向道之心。”
“嘿嘿,他們也算修道,那我等算什么?”
“大道萬千,殊途同歸,要不怎么會有釋家、儒家之別,還有外家之豐富多彩?”
“不錯,多他一種不多,少他一種不少。”
“這如何等同,儒家、釋家、道家、外家,終歸是自我求道,此‘道教’可是寄托一個偶像,因人成事,如何等同?”
“林師兄此言有理,大家想想,如果認同這所謂的‘道教’,不等于承認道君乃是大道化身?這是何等荒謬,這不等于將一切根本以及名器寄托他人?”
林芝庭早就料到有這樣的爭論,這些大道理人人都懂,但他卻認為此種言論實在是距離自己太遠。
不可否認,剛剛接觸道君功利之心占絕大多數,可隨著對教義、圣言的浸淫日久,他的想法和觀念就不知不覺的發生了轉變。
超脫并不是只有一路,當下修士所行,實在是過于霸道與自私,難道就不能溫和一些,難道不就能走一走捷徑。
如果只有原來的一條路可循也就罷了,現在明明有另一條更溫和、更容易實現的路,為什么要將之視為妖魔異類?
但是,此類想法是萬萬不能宣之于眾的,只能深埋在心里。
不出所料,爭論并沒有一個結果,最后還是庶務掌門結束了爭論:“各位不必吵了,看別家如何做,咱們跟著做也就是了。再說,真有不妥,稷下學宮難道不知道?”
是啊,自己這群小魚小蝦操心個什么勁?
此界真正的主人都沒有發話,用得著你在這憂國憂民?
林芝庭以為沒什么事了,晚上,照常的沐浴更衣,進入靜室,對著道君的神龕登頂膜拜。
功課做到一半,突然感覺身后多了一人。
回身一看,只見自家掌門真人祁連城恭恭敬敬的站在一個儒袍修士之后,而這儒袍修士正盯著自己身后的神龕,悠然說道:“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做好了,就不追究你供奉淫祀之罪,做不好就準備形神俱滅吧!”
是北方巡查使。
楚云!
他終于出手了,在暗中準備了數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