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干枯瘦癟,面如鐵鑄,面對質問耷拉著眼簾,雙手合十,說道:“此舉重在立威,在貧僧想來,也只能作用一時,不可能作用一世,不然,那三位就不可能安坐如故,此時也不可能是這樣的浪靜風平。所以吾等大可不必驚慌失措,天塌了,還有最高的那三人頂著。”
這了空就是在南宮離的幻境中出現過的稷下學宮宗法院院主。
此時,聽他的分說,哪有一點為稷下學宮考慮的意思?
議事的空間內沉默了一會,等眾人消化了了空的判斷,最后一個盤坐在云臺上的老和尚說道:“不錯,正是此理。諸位,自從圣者在上一次天劫失去了那個位置,我佛家的境況就一日不如一日,天地峰、坐忘峰、正氣峰形成的三大鐵壁,逐漸合攏,竟是找不到可以鉆出去的空隙。”
“下一次天劫就在五百年后,這道君的出現,何嘗不是一個能攪動這三大鐵壁的變數?”
“枯榮師兄說的在理!”了空適時接話,悠然的轉動手中的佛珠,說道:“只是要提醒諸位,即使五百年后天機出現,也要小心另一人!”
“無憂谷,陰歷山?”
“不錯!”了空顯出一絲憂容,“這陰歷山可是非同小可,即使那位置空出來了,圣者能否戰勝他?”
“狗屁,狗屁不通!”脾氣最暴躁的了凈聞言大怒,“師兄何等人物,那陰歷山又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與師兄比肩?我佛家圣者,‘渡船’上大能之一,此界的所有都是他一手打下來的,此界的所有都是他一手制定的……那陰歷山呢?不過是此界成長起來的一個土著,邀天之幸才有今時今日,他敢出手與師兄搶奪?”
“你怎么能這樣大意?說什么土著,現場之人那個不是?那位置失去就失去了,所有化神都位于等列,其他人或許只考慮安然度過,唯獨那陰歷山不然……”
“那灑家現在就去滅了他!”
“了凈師兄,現在不是逞強斗狠的時候!”
“你二人這么爭吵成何體統,還不快快閉嘴!”
“不得驚動圣者!”
“灑家就是不忿,棲霞派和天理門也就罷了,忍忍忍,讓讓讓,這忍讓已經四千年!現在,那什么無憂谷也要騎到灑家脖子上了,還要忍,還要讓?居然早知他狼子野心,現在就應該痛下殺手,憑我佛門底蘊,還不是輕而易舉?爾等還要等到何時?”
“了空,可慮者不是一個無憂谷,而是天地峰……”
“那正好,現在有了道君,他們還敢對咱逼迫過甚?大不了,就與那道君聯合他能怎的?咱們拿不到,就掀了狗屁桌子……”
現場有四位化神,了凈,了空,了通再加上一個枯榮,四人陷入激烈的爭執,下方盤坐的大小和尚都鴉雀無聲。
在爭辯最激烈的時候,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加入進來,道:“真是好熱鬧啊!”
同這聲音一起出現的還有一片濃郁的佛光,佛光中,一個單薄的身影悠閑自得的從中走了出來,含笑的面容凌空掃了一眼,嘴唇裂開,露出一個天真又質樸的笑容。
爭辯消失,四個云臺上的化身和下方的所有和尚齊齊伏身,一起恭敬的喚道:“恭迎圣者!”
仔細再看。
這圣者卻不是肉身,也不是陽神,而是一個近乎實體的光影,他看著很年輕,面目清秀,身量也不高,一身素淡的佛衣,光頭赤足,乍眼一看,就像個看守山門的小沙彌。
“都在說什么?”圣者走到佛光幻化出來的蓮花寶座上,盤坐下來,輕聲問道。
如果蘇成在此,見了這圣者,可能會生出一股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不錯!
就像在地球上的影視作品中,見過的佛祖如來。
只見,微微的佛光從圣者的后背衍射出來,一輪半遮半掩的紅日就像水波上的倒影,映在他的身后,周身的佛韻和“珠光寶氣”,濃郁的就像是為他涂抹上了一層金粉。
不見如何作勢,整個空間,就已經全是他的氣息,四位化神微微垂首,不敢與之爭鋒,以致內內外外都成了他的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