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到底姓甚名誰呀?還用面紗遮住臉,守信看不清你面孔,不認得你,將來謝錯了人可怎么辦呀?”張守信也開始懷疑蒙面少女的真正身份,一聲聲催促她摘下面紗,叫阿執更是滿頭大汗。
“我……”她如同熱鍋上飽受煎烤的螞蟻。
“怎么?”見被困的少女掙扎不開,黑袍面具首領頗有些看好戲的意思,“進了我的地下法場,就沒有什么能逃過這雙眼睛。你不敢報上名來?莫不是背了人命的逃犯?”
“我才不是呢!”阿執不自覺地將手輕輕按在胸口,緊緊貼著心臟的位置,可是好好放著守信公子寫給她的情書,還有千里迢迢獨自跑來君安城,打算親自與守信公子交換的生辰八字名帖。
四面受困之下,這溫熱的雙鱗鴻信封,尤其是魚宣信紙上張郎情真意切的表白,的確支撐了她好久。
阿執深吸一口氣,心一橫。
從小爹娘就教導不可撒謊,但這一切,都是為了救守信公子。
她冷靜開口,開始了自述。
“實不相瞞。我來自東雷震國。”
“東……東……”張守信瞠目結舌,將女子妙曼的背影看了又看,“你不會是薛……薛姑娘……?你怎么來君安城啦?”
阿執低聲,否認:“我是薛姑娘的侍女,來向張公子回信的。”
她在心里無比慶幸提早戴了面紗,不然的話,此刻火熱灼燒的雙頰,定能給眼尖的銀月缶瞧出端倪來。
看看吧,面具,面紗,都是用于遮掩真相的最佳工具。
“薛姑娘的——侍女?”張守信盯著她嬌好的身子,半信半疑。
既然銀月缶和張守信都看不到她臉上驚恐和羞愧的表情,阿執索性更進一步,直接抽出衣襟里的雙鱗鴻信封,亮出了張守信的魚宣紙情書,以此為證,朗聲道:“我家薛姑娘接到了守信公子的書信,字字情真意切,小姐感動不已。兩人既已口頭相許,小姐便打算叫我來君安城親自告知守信公子,說她此生不負了。哪里知道守信公子無辜落入地下法場,我實在看不過,必須替我家小姐為守信公子正名。”
可,銀月缶的首領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被一個小女子的三言兩語給帶跑,她越是隱瞞姓名不說,就越叫人懷疑:“就算是侍女,也該有姓有名吧?”
這……阿執緊咬朱唇。
地下法場的首領啊,一定在查案現場身經百戰,就連一點點蛛絲馬跡都不放過。
黑袍面具人追查的緊,阿執不容易對付。
“無名。”實在起不出名字來的阿執,只能隨口道。
“哦?那就是‘無名’姑娘了。”銀月缶首領輕笑一聲,心中想:編造名字都這么不上心,真的挺期待你接下來怎么演好這場戲。
阿執全然不覺“無名”二字已經成了她最大破綻,只記得爹爹講過九鼎國中有不少先賢之士都不曾留名,簡稱“無名”,且看詩書三百中,近三分之一殘篇的作者姓名吧。
她天真地以為能蒙混過關,因此敢在銀月缶的眼底下,硬著頭皮圓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