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起來,這夢想已經泡湯了。
無比難過的阿執張開暗紅色的云錦,雙眼無神地到處亂看,然后,她驚訝地看著抬頭的三個血字:
“悔婚書”。
由人及己,想到張守信和香蔓,她更沉默了。令人疑惑的陰云飄在頭頂,阿執只覺得那“悔婚書”刺眼無比,仿佛在暗示著什么。
看著香蔓進入的小門,久久未出,阿執的心情一落再落。
唉,還找什么情書呢?那信根本不值得她的用心。張守信公子給這位香蔓姑娘,寫了多少封?除了自己和香蔓,張守信還給沒給過其他的女子立下同樣的山盟海誓?
這一瞬間,阿執雙手無力。
守信公子,守信公子,你為何待阿執這樣?
淚水朦朧了她的眼睛,這下子,視線浸水一片模糊。
滴答,滴答。
寫了“悔婚書”的紅色云錦,很快濕透。
從來沒有受過這般打擊的她,很沒用地蹲在墻角抱著頭,恍惚了好長一陣。
不行!
阿執強打起精神來。
守信公子怎能負我?
張家好幾個公子呢,就在昨晚,第三位張公子——當然其實是黃沙嶺送來君安城的質子——身份浮出水面。香蔓姑娘說的真是“張守信”嗎?會不會聽錯了,或許她說的,其實是張三公子呢!
在這君安城里,名門望族之家的圍墻總要比普通人家高上不少。君安所在之地冬季寒冷,因此砌墻的石塊相較于東雷震國十分厚重。簡單說來,憑阿執現在這三腳貓的輕功,沒有傍樹的情況下,還不足以飛檐走壁爬上石墻,偷偷進入張府一探究竟。
香蔓的背影消失在小側門,阿執久久看著這個隱秘的入口,咬了咬牙,輕足靠近,進入。
她必須、必須要查個究竟!
正愁著府邸面積太大、道路復雜,一時間找不到張守信公子和香蔓,一場打鬧的戲碼就上演了。
循著吵嚷聲,阿執悄悄靠近,突然,見到衣衫不整的香蔓就給另一個女人推搡著扔出門來,跌倒在地上哭泣,十分可憐。
“好啊!你這個下賤的醫女,不就往張府送了一回靈芝云幕簾,怎么的,就盯上張家了?早就看你心思不正了。你算個什么東西,憑什么來勾引他?”
阿執可是好大一個愣住。
什么,什么?
等等——
除了香蔓,難道還有一個?
跟在那河東獅吼的紅衣女子身后,就是“人如其名”的張守信公子,瞧他相貌堂堂,舉手投足間確有著君安世家特有的貴氣,可是正糾纏在兩位女子中間,等于被人當場撞破,顯然底氣十分不足。
阿執真的又急又氣啊!!
張守信呀,你不是跟東雷震國的薛芷蘭才有婚約嗎?
誰想得到,起了一個好名字的張守信,背地里竟然做出這等齷齪事來!
好不容易重新搭建起來的美好小世界,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再相信張守信一次,這下好啦,嘩啦啦又一次瞬間崩塌,徹底碎了一地的渣。
張守信左看看嬌柔可憐的醫女香蔓,右看看叉腰獅吼卻形體十分豐滿婀娜的紅衣女子,哪個都舍不得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