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群兇神惡煞的銀面具,齊寶寶當然不會傻到為張守信求情,又聽見判官說的是“騙婚三名女子”,于是咬牙切齒地罵張守信:“只有兩個嗎?一百板子夠么?你就是個挨千刀的負心鬼,才不會只有兩個呢。什么‘薛芷蘭’是個仙女名兒,誆我呢。是你找的小五小六小七小八里頭的哪一個?你還好不要臉,把她的名字扣我頭上?”
張守信哭道:“寶寶啊,我的家底兒都快叫你搬走了,你怎么還插我刀子呢?”
銀月缶首領聽見了十分熟悉的名字“薛芷蘭”,面無表情——其實有銀面具遮著當然看不出什么表情——看向阿執。
屏風后面的阿執好不臉燥,她可真想出來澄清:“這一切與薛芷蘭沒有半點兒關系。薛芷蘭一樣被騙了。薛芷蘭比你們更冤。”
張守信左右哄著啼哭的香蔓和怒氣橫生的齊寶寶:“別打我一百大板。我對你們的情,可絕對不騙你。香蔓,香蔓,我對你也是真心的啊。我對你們是真的真心!”
香蔓抽泣不已。
齊寶寶怒撇他巴掌:“真心你個大豬頭!你對每一個人都是真心。你到底還有沒有心。”
張守信急著辯解:“我是真心,也是對每一個人都真心,可你不能說我對你不真心啊。寶寶,寶寶,我平時那么疼你,給了你多少首飾珠寶?”
“真好意思說出口!你打算騙幾個?你打算娶幾個?”
“這……這男人哪兒有不三妻四妾的?難道有兩個妻妾,也算騙婚嗎?我張家又不是娶不起,怎么會騙婚呢?要不,要不我收你們兩個做側室好不好?都成了一家人,就沒有什么騙不騙婚,我對你們倆是真心地好,吃什么、用什么、穿什么,都給你們買,我什么時候說過‘不’?”
想到張守信曾為博她一笑獻上來的金燦燦寶物,齊寶寶的心一軟,可天王廟容不得她表露出脈脈溫情——當然這份留戀,更多是因為看上了張府的家底兒——銀面具人就站在身邊,齊寶寶狠狠地吐張守信一口:“我呸。正房留給誰?仙女兒薛芷蘭啊?你等著她下凡來來救你吧。”
阿執在心里大叫:“薛芷蘭絕對不可能救他!”
張守信接連磕頭,砰砰響:“別打我一百大板啊。我不要薛芷蘭做正房了,寶寶和香蔓,你倆一個正房,一個側室,你看看君安城里,只娶兩個的家族很少啊,更何況我張家……”
他曉得香蔓天性溫柔,一個勁兒哀求:“香蔓,我的好蔓兒,你原諒我好不好?趕緊幫我說句話,就能免去我五十大板。”
香蔓天生心軟,又深深愛慕張守信公子,凡是能減免他罪行的,她哪里不愿意做?
齊寶寶立刻察覺到,拉住差點兒被說動了的香蔓,使勁兒使眼色:“你也太沒用。騙你兩句你就信。叫他們打唄。打死活該。”她湊近了壓低聲音,警告香蔓:“別惹銀月缶!不然你怎么死的、尸體給扔哪兒都不知道。還會連累到我。”
“哎呦,哎呦,哎呦,爹啊,娘啊,疼死守信啦……蔓兒,我的好蔓兒啊蔓兒……”
香蔓膽戰心驚地看著情郎,粗重的大棒子打得她背后屁股和腿上漸漸滲出鮮血,可“銀月缶”三字的震懾力實在太大,她張張嘴,冰冷的空氣灌進,沒法發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