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樓下的郗問才停止腳步。
來干什么呢?
解釋一下他沒有參與商討和決議。
這個行為又出自什么目的。
反復思索間,郗問要去找的那戶房里已經熄了燈,他也順勢放松下來。
不過還沒有離開,掏出一根煙來放嘴里,摸了摸身上沒有打火機。
就這么含在嘴里,郗問瞇著眼,眼里緩過一絲倦怠。
過濾嘴被浸濕,郗問嘗到了極淡的煙草味,這才拿下來放手里捏一下扔在地上。
小區里很安靜,郗問總是出自本能地想見一見陳矜,視線往上抬還是關著燈。
睡了吧。
郗問也離開了。
回到蘇河灣癱在沙發上,連澡都不想去洗。在外人面前光鮮亮麗,年齡不大卻做出了成績,其實兩年前到西雅圖工作時,完全相當于把一切打翻重來。
如此又回到國內,比兩年前輕松,但是也算不上安逸。
這段時間總是忙到頭沾著個稍微柔軟的地方就能睡著的地步。
打開手機準備看看秘書發來的行程安排,看到桌面上陳矜的照片,臉上帶著微笑自己都沒有察覺。
是陳矜大學畢業那天拍的,青春洋溢笑得開心,雖然不是沖自己,但至少正視鏡頭,郗問看著總覺得是對他在笑。
眼睛很漂亮,就連笑也像看人一般的專注,神情仿佛直達人心,讓人無法抗拒。
郗問看到秘書說只用去一趟信冠公司,就關了手機不再看,進浴室洗漱完回到臥室倒頭就睡,連鬧鐘都沒定。
或許真的太累了,郗問連夢都沒做。
在西雅圖的兩年里,郗問也鮮少做夢,就算夢也是些有的沒的,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明明有一個很想念的人,卻總是夢不到她。
偶爾看看照片,不讓自己思考大時間出于發呆的空白狀態。
西雅圖的季節很慢,春天消逝得不慢,初夏停留的時間也長。
有部老電影叫西雅圖夜未眠,郗問總在沒事的時候看。
經典老片,是一部女人愛死的電影。郗問覺得自己有時候就像那個女主角。
處在沒有愛情,不相信愛情的狀態下看那荒誕不羈的故事一定嗤之以鼻。
不過里面的鏡頭處理和偶爾的共鳴讓郗問堅持看完了。當時的郗問感覺自己身處完全理性的生活,一個大男人看happyending的愛情電影居然鼻子有些酸澀。
他能解釋,但不給自己找理由解釋。
郗問想起陳矜的時候也很奇怪,比如一個人吃到了好不容易合胃口的飯菜。
比如看到在爭吵又回到甜蜜的情侶。
他好像沒和陳矜吵過架,都是單方面地試圖惹怒她,但總是很無力,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因為陳矜根本不在乎。
每次想到這,郗問總能適時地回憶起陳矜生疏的眼神,分明已經認識快十年了。
在陌生的國度,不熟悉的城市,除了偶爾出差的劉千焱碰面,基本都是郗問一個人工作,不分晝夜的工作。
一次又一次地想——
回去后和陳矜再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