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通知信冠說可以散會。”
郗問動了動手指回了個字:好。
坐起來覺得頭暈,準備去洗個熱水澡,把身上的汗沖洗掉。
走進浴室看著自己的臉,嘴唇沒有血色,干裂起皮了。
郗問抿嘴想潤一下,結果直接崩出了血。
一陣一陣耳鳴,郗問眼前發黑。揉著眉心努力克制一下,還是沒忍住有些站不穩。
抬頭睜眼看鏡中的自己,頭發凌亂,有些耷拉在額前。漆黑的瞳仁中帶著難以掩飾的不安,有著回憶的思索。
這種和自己的對視讓郗問忽然情緒激動,變得緊張,控制不住心跳加速。
“喜歡你讓我痛苦。”
這話像是一只手直接握住心,那一瞬間的悸動簡直扼住喉嚨,郗問無法呼吸。
還好雙手及時地撐住洗手臺,郗問沒有直接跪下去。
緩了很長一段時間,電流聲在頭腦里消失之后,郗問的血液才回流然后流向身體各處,恢復了力氣和正常呼吸。
他暫時沒有洗澡,而是走出臥室去找自己的藥,按劑量吃下去又躺回床上。
這段時間明明睡得很好,為什么還是會有剛才那樣的情況發生。
在西雅圖有一次發病的時候,在家里暈倒了,還好劉千焱剛好去找郗問。
最后人才沒有大礙。
也是那次之后,郗問開始看心理醫生,定時交流,定期接受治療,按時吃藥。
雖然偶爾發作,但也是在沒有休息好的情況下,沒法控制。
郗問想起今天他本應該參加的這個會議,陳矜不得不在工作上也和他碰面了。
嘴里的牙緊咬,像是瓷器磕碰的聲響。
郗問淡笑,陳矜總是愛給他出難題。
手機響了,郗問起身去尋聲音傳來的地方,摸起一看,是個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陳矜。
迅速接通,但是沒說話。
“喂,郗問?”
陳矜是在辦公室工作的時候接到高賢則的電話,他們互相認識也知道對方身份。
來電者簡明扼要地說了情況,重點說了郗問除了出事故,從來不會失聯。
陳矜掛了電話后第一時間也沒想到應該怎么辦。現在是上班時間,就先給白可嵐打了個電話,問郗問在家嗎。
收到的答案是否定后,白可嵐反問怎么了,陳矜只能編了個理由糊弄過去。
掛斷后,她找出最近通話里,在他回國第一天的晚上給她打的那通電話。
陳矜有些慶幸自己通話記錄不多。
“郗問你在聽嗎?”
“嗯?”
郗問先不吭聲,聽到陳矜第二次喊他名字的時候,低聲從喉嚨里發出個聲調。
“你在哪兒?”陳矜本來語氣焦急,現在聽到電話那邊極度沙啞的聲音后,不自覺地柔了幾分,“高賢則打電話給你怎么沒接?”
“還沒醒。”
還沒醒?
還沒睡醒嗎?
陳矜想著郗問什么時候變得比自己還能睡了。
“現在醒了給他回個電話吧,你公司應該有很多事情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