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說高賢則……”陳矜剛才沒有聽到回答,再問了一次,卻被郗問打斷。
“怕你不高興。”
郗問看到了陳矜不解的眼神,繼續說:“你說過不要突然去找你。”
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陳矜在心里反復推敲盤算了很多句話都不適合說出口。
“不要想太多。”郗問抬手后停在陳矜的后腦勺,然后向下移,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周六要回去嗎,我媽生日。”
成功轉移了話題。
他怕再說,自己就要把那晚上心里似荊棘般纏繞傷人的想法說出來。
“我記得,肯定會回去的。”
“那我去接你?”
“不用。”陳矜低著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心里有些難受,還有意欲掩飾的情緒,“我還要去買些東西,自己開車回。”
“那你開車來接我。”郗問沒想到她會給自己解釋,“周五晚要喝酒,我酒醒得很慢,第二天能不能完全清醒也說不準。”
“周五晚不是和我們公司的聚餐嗎?”
有誰敢灌你。
“之后要去找劉千焱。”
“知道了。”陳矜對他點點頭,“我去接你。”
聽陳矜回答得干脆,郗問心情也自然變得舒適。一路上緩慢行走著,但也沒用多少時間就到了一品公寓門口。
郗問給陳矜揮手道別,陳矜看著他,感覺自己的眼神和情緒都被他用心接住。
“到家早點休息。”
“你也是。”
陳矜進小區后,郗問才走到路邊準備招手攔車,把手放進口袋摸煙盒的時候。
嘴邊露出一個笑。
從轉過身開始,陳矜再也沒有掩飾,情緒上了臉,她表情很難看。
到家沒什么力氣了,坐在沙發上。
思考和郗問有關的事情總是讓自己精疲力盡,也總被牽動情緒。
今晚上聽郗問慢又輕地說了那句話之后,為什么會有些自責?
陳矜摸清楚了復雜心情的根源處。
是自責。
郗問從來不會問別人喜不喜歡,他已經習慣了此般處事的方式。
專橫的,獨斷的,拋開別人的喜好。
可他表現出來的是,從未覺得不妥。
陳矜一直都認為,他郗問本來就無需討好別人,更不需要太多思考他人所想。
這也是當初她躲著郗問的原因,不知道他會為了心里舒坦干出什么。
可今晚上郗問說——“怕你不高興”。
一點點把自己慣壞的郗問,低垂著眉眼,帶著一絲緊張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時。
陳矜瞬間失了分寸。
他在討好自己嗎?
別人做任何事都要聽個理由的郗問,不靠人養活,不看人臉色的郗問。
今晚的陳矜意外地沒有失眠,內心糾結和頭腦瘋狂思考的過程里睡著了。
到周五這天晚上,坊中負責和信冠新合作的人都前往聚餐地點。
另陳矜沒想到的是,郗問一直沒到場。開始以為只是遲到,可到最后也沒看到人,但這并不影響聚餐的氛圍。
反倒是陳矜,一路上都在模擬見面情景,想應該如何裝作不認識又尊敬。
晚上沒見到本尊,本應該松一口氣的陳矜,越臨近飯局結尾,心情越低落。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