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廷彥默然片刻,接著道:“我知道你曾歡喜著另個人,他陪你度過數年,你甘愿與他吃糠咽菜,清貧度日,圖個兩情久長。可世事難料,命運多舛,你就是注定要和我牽絆在一起。既然如此,許桂音,你不能太偏心,這樣對我不公平!”
“我雖生于高戶,長在富貴,商海沉浮,看似風光無限,你以為我就堅不可摧么?我不是神仙,也是血肉之軀,食人間煙火,嘗七情六欲,許桂音,我也是要你心疼,要你憐惜,要你加倍對我好的,你不能舍棄我一走了之!”
嗓音喑啞落寞,伸手去扳桂音的肩膀,她順勢轉身,將臉埋進他熾熱的胸膛,雙手緊抱住他的悍腰。
許廷彥欣喜地俯首,去吻桂音頰腮,冰涼而潮濡,咸澀的味道,不曉得何時哭了,卻抑著不肯出聲,倔強的丫頭,明明就很歡喜他,根本放不下他。
繾綣舔舐她的淚水,再親吮朱唇,他強烈需索,她柔順迎抵,都有些迫不及待要證明什么。
原是黑濃一團的房內,桂音的眼里還噙著淚,卻能看清楚許廷彥閃閃發亮的眼眸,他的情話太甜蜜了,原來竟是這樣的愛她呀,她其實也愛他,沒他不行,之前逞強的話都是在騙自己,一面說一面聽著心碎的聲音。
沒有什么比現在這般更好的了,他們彼此相愛。
“二老爺。”桂音被他下頜微糙的胡茬扎得發癢,忍不住笑起來,笑得許廷彥情動。
桂音瞬間清醒,“你不能。”
“為什么不能?”許廷彥深吸一口氣,作勢又要親近。
“二老爺。”桂音伸手捂住自己潮紅的臉,“我有娃了。”
“會有娃的,今晚都給你。”許廷彥信心滿滿。
“已經有了!”桂音語氣急促:“大夫說三月內不能行房呢。”
“……”許廷彥怔了怔,連忙退開一點,再湊近桂音,撥開手指緊盯著她盤問:“什么時候知道的?看得哪個大夫?幾個月了?”
桂音囁嚅:“十日前去鋪子時,順道去洋醫院查了查,說已有兩月余。”
“兩月余,十日前?不跟我說,你今兒還鬧著要離開?”許廷彥濃眉愈蹙愈緊,稍刻咬著牙根,“許桂音,你要活活氣死我是不是?”
“二老爺長命百歲。”桂音舔著臉拍他馬屁,見無果,只得伸長胳臂摟他脖頸。
她眼里不由起了淚,“宅子里的規矩,姨奶奶生的子嗣要養在奶奶的名下。我不想也不甘愿,更舍不得,我想日日見到他,可以抱著他,聽他喊我娘親,一刻也不分開。她們都說你將要迎娶謝小姐,在鋪子里她也默認了,能怎么辦呢?我什么也沒有了,只有這個孩子。”
許廷彥默了半晌,抬手替她擦干眼淚,想起方才不知可有傷到,迅速穿衣趿鞋下地,“你好生躺著,我去請大夫來給你診脈。”
走到門口他又大步走返回來,朝桂音的嘴兒重重親一口,“還沒告訴你,我很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