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守寧錦!
有人會說:只守山海關,可以節約遼餉,緩解明朝巨大的財政壓力。
話說錢重要,還是命重要?錢沒了,還可以裱糊個幾年,從別的地方想轍。命沒了,那明朝就真沒了。這是個主要問題和次要問題的區分吧?
不要以為山海關真的會牢不可破。假設遼西走廊全部放棄,螨清兵前后夾擊山海關,沒有戰略緩沖,真的守得住?
清史稿,卷二百十九,列傳六:(天聰)七年,(黃臺極)詔問征明與朝鮮、察哈爾三者何先,(豪格)疏言:一出寧遠,一出舊道,夾攻山海關,不得,則屯兵招諭流賊,駐師通州,待其懈而擊之。八月,略山海關。
不要以為螨清開國的諸貝勒都是軍事白癡。正面攻不下,他不會繞到你后面捅你嗎?而山海關能不能被繞后?崇禎二年的戰事就表明,這不是個事。
同理,寧錦防線能不能繞后?能啊,寧錦防線的背后就是山海關。你繞到后面攻山海關!后面有兩百里的遼西走廊的人力、物資作為支撐。
王在晉辯解道:“可以在永平設重兵駐守為第二道防線。”
李邦華只覺得這句話滿是槽點。那為什么不以寧錦為第一道防線,山海關為第二道防線呢?白白放棄遼西走廊的土地,這是個什么腦子?
崇禎懶得再和王在晉廢話,道:“此番奏對,玉繩(周延儒),你在邸報上登出來,天下人、青史自有評說。朕用孫先生之策。王在晉,你出去吧!回頭去學習班報到。”
他是真搞不懂。歷史用鐵的事實證明,寧錦防線的堅固。見證了孫承宗、袁崇煥在天啟末年的功績!是他們擋住了建奴的步伐!為何王在晉這種只提了一個紙面方案的人,這樣的貨色,就叫行?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這句話,不應該是錯的。
王在晉心中憤然,但無可奈何,“臣遵旨。”
溫體仁對他笑了一下。
…
…
且說,京城之中攻訐孫承宗、袁崇煥的風波,在王在晉面圣,進了溫體仁的“忠君愛國學習班”之后,聲量陡然的變小。
歷史的河流在此時早就變得不一樣了。
大明京師的權貴、士民們的目光再一次的聚焦到當前的戰事上來。
而這一次,不再是喊“狼來了。”建奴真的來了。
十一月二十日,攻破三河的螨清兵主力從通州城外經過,直逼大明京師。
孫傳庭在通州的城頭,看著一隊隊旗幟鮮明、軍陣嚴謹的八旗兵騎著馬、騾在他的視野的盡頭走過。
最先過去的是兩紅旗。城外一色的純紅鑲白邊的衣甲旗號。再有純紅的衣甲旗號走過去。這一片軍陣,一望無際,軍紀肅然。
這是孫傳庭第一次見到螨清兵鋒。右手在衣袖中緊緊的握拳。心中對遼鎮兵馬的精銳程度再調高一個檔次。
他很清楚,如果這樣的兵馬來攻他三千人駐守的通州。他大概率是要死的。守不住!
他問心腹幕僚:“袁督師現在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