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保甲制度,以閣臣成基命負責。和兵部侍郎倪元璐對接。
城中物資調配,保管,以戶部尚書畢自嚴負責。和邦華公對接。
…”
孫承宗有條不紊的安排著。他沒有說他的任命,但很顯然他是負總責的人。
等他說完,禮部尚書何如寵帶著不安的問道:“孫閣老,非是本官不信馬世龍,南城的永定門、廣渠門直面建奴兵鋒,非大將不可守。為何不召位于良鄉的大同總兵滿桂兵屯南城駐守?”
這里要說一個典故。
馬世龍今年三十六歲。寧夏衛人。由世職舉武會試,歷宣府游擊,永平副總兵。署兵部孫承宗奇其才,薦授署都督僉事,充三屯營總兵官。
稍后,孫承宗推薦其為山海關總兵,繼而俾領中部。大致就相當于何可綱之于袁崇煥。都是領著中軍精銳的。
但前文說過,孫閣老和袁崇煥的區別在于,他戰略眼光一流,但是需要大將替他率兵去戰場上拿刀子拼命。大將不給力,他就要抓瞎。
所以,天啟三年,承宗為筑壇拜大將,代行授鉞禮,軍馬錢谷盡屬之。
要知道,孫承宗當時是率士馬十萬余的薊遼督師。用將校數百人,歲費軍儲數百萬!這就是一等一的信任。馬世龍感孫承宗之恩,盡力作戰。
因而滿朝文武,只要攻訐孫承宗,首先就是攻訐馬世龍。馬世龍有個缺點。他雖然是武將世家出身,但貌偉,中實怯。他屬于智將類型的總兵。
和孫承宗有恩怨的王在晉,在崇禎元年起復后,當即就把馬世龍下獄。
朝廷諸公看似治國無能,但誰猛,誰不猛,其實心里都有數的。特別是禮部尚書何如寵、刑部尚書喬允升這些從天啟年間混過來老人、長者。
本朝的猛將,袁督師其實排不上號,雖然他打仗很虎,敢親率所部沖陣。但袁督師文官出身,武藝一般。戰場沖鋒靠的是親兵、重甲。
武藝高超的猛人大同總兵滿桂絕對上一個。袁督師麾下的三個大將趙率教、何可綱、祖大壽這都是算數的。
建奴如此兇猛、輕剽。城中沒有猛將,誰心里不打鼓?何如寵心里沒底。
孫承宗還沒來得及維護他的愛將,解釋他的戰略。
首輔錢龍錫道:“趙率教在河西務,調他入京守南城如何?一日便可至。”
崇禎看錢龍錫一眼,插話道:“袁崇煥遣游擊將軍曹文詔率一千騎兵來援。明日稍晚便可至京城。文詔忠勇無雙,可守南城。”
幾個尚書面面相覷,這是哪里冒出來的將軍?他們聽都沒聽過,行不行啊?但想著天子擔保,而且曹文詔出身遼鎮,到底是九邊精銳,便沒說話。
一個時辰后,分派完畢,閣臣、內監、六部九卿、近臣們紛紛離開,各自去忙。
崇禎將孫承宗留下,將錦衣衛同知董琨、少府李若璉、東廠提督王永祚召進來。
“都查清楚了嗎?”
錦衣衛同知董琨跪下道:“陛下,已經查清楚。京城糧價漲到一兩二錢一石,背后主使為駙馬都尉冉興讓、成國公朱純臣、嘉定伯周奎。”
孫承宗、王永祚、李若璉三人都用眼角余光看著天子。
孫承宗總領全局,京城中糧食價格上漲,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糧食在戰時是戰略級別的物資。
敢在這個時候哄抬糧價,沒點背景誰敢?
國丈周奎,周皇后生父。
成國公和英國公是國朝最大的兩個武勛世家之一。丹書鐵券,與國同休。他們連魏忠賢都敢不鳥的。
駙馬都尉冉興讓,神宗女、壽寧公主,也就是當今天子的姑姑的丈夫。
崇禎面無表情,只吐了兩個字:“抄家!”
…
…
文詔忠勇冠時,稱明季良將第一
——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