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嬤嬤出去后,陳楚楚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便有了困意。
宮殿被打掃得很干凈,周圍沒有人,安靜地可怕,她半嗑著眸子,最后眼皮子一沉,就睡著了。
床是橫放著的,她卻是豎著睡,雖然是彎著腿側著睡,但是因為床不是很大,她一雙腳還是有一部分在床上,其余卻伸在床外。
許是西窗沒關著,偶有一兩陣風吹進來,把珠簾吹得一晃一晃。
空氣中莫名有股涼意,從陳楚楚的腳心鉆了進去,沒受傷的另一只腳可還行,就是那傷了的腳,本來上了藥就有點涼涼的,如今風一吹,寒得她將腳縮了縮。
人睡覺的時候,分淺眠和深度睡眠,陳楚楚睡得很淺,況且,當她穿書來到這里之后,她就發現自己的耳力很是驚人。
第一次發現時,她便是在摘星樓的最高層,四層之高,她卻聽到了清楚閣門外傳來的聲音。
不僅是高聲言語,就是那暗自嘀咕和小小竊竊私語,她都能聽到,敢問她耳力不驚人嗎?
屋里頭有些輕微的聲響。
本來這聲響在常人耳里是聽不到的,就是習武之人中內力高的或許能夠察覺到一點。
可換了陳楚楚,在她耳邊,這道輕微到若無的聲響,卻像發大了幾倍一樣清晰可聽,卻又不覺得刺耳,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床沒放下遮簾,意識朦朧間,她只覺得有什么東西遮住了光,在她臉上投出了一道陰影。
好像來了人……
是誰呢?
陳楚楚想睜眼,可是她躺得舒服,上下眼皮子就像是打架了一樣緊緊貼在一起,實在是睜不開眼。
還有,懶得動。
腳下有些癢意,她縮了縮白皙如玉的腳趾頭,嘟囔了一句,“小綠,好冷,快關窗!”
說完,她閉著眼睛將擁在懷中又蓋了一點在身上的被子扯開,本是想將被子拉下去蓋住她的腳,誰知道她怎么拉也拉不下來了。
被子以一種不可言的方式纏在了她的細腰上,被她壓在床上,她這么扯,當然扯不下來。
蠢得倒是有點可愛了!
在心里說了句冒犯,墨贏之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像一個對孩子充滿慈愛之心的老頭一樣,上前輕卻有力地幫她把被子整好。
脖子以下,陳楚楚整個人被錦被蓋得嚴嚴實實的。
許是顧及她的傷勢,墨贏之有意無意地將被子掀開了一角,將她受傷的瑩瑩玉足給露了出來。
窗還沒關,陳楚楚將腳往里縮,墨贏之一看卻又皺眉將她的腳拉了出來,但是她覺得冷,便將腳縮回被子里去……她縮,他拉,這樣一來二往,陳楚楚突然就醒了。
有起床氣的她,在醒的那一瞬間氣焰熏天,濃濃的怒火讓她要控制不住脾氣來,一句話脫口而出:“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
別扒拉……我……
陳楚楚看著面前站著的人,立馬就把她后面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那速度快得,就連她的大腦都還沒反應過來。
這反射弧,在物理上,她能給自己打個滿分。
可這是什么情況?
陳楚楚的目光一移,就停留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指如蔥根般好看,只是習武之人就是將手保養得再好,上面也不可避免地有薄繭。
他大手正捏著她的腳踝,那異樣的觸感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腳趾。
墨贏之見自己被發現了,卻不慌不忙地與陳楚楚對視著。
他深不可測的漆黑的眸子,里頭有著她看不清的情緒。
陳楚楚有些心驚,她整個人猛地往后退,腳也受控制地縮回來。
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瑩繞在她的心頭,叫她一陣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