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又不小的一個房間,里面擺著兩三張床,其中兩張床鋪上面空蕩蕩,另一張上面躺著個人。
其實也不算躺,就是屁股被打開花,她只能在床上趴著。
這人儼然是繡娘。
“長樂公主來了!”
不知是誰說了一聲,繡娘就動了動身子,看了過來。
她的臉上未有半絲蒼白,連嘴唇都是嫣紅的,只是額上冒著汗,也不知是被熱得,還是被疼得。
陳楚楚手持著蘭花帕,聲音不見得有半分同情,“容嬤嬤,你說她挨了五十大板?怎么我看著,卻是有些不像呀?”
繡娘的確是慘,只是她被打了五十大板,現在還生龍活虎的,莫不是執行口令的人放了水?
容嬤嬤上前微微伏身,“公主,她是老奴親眼看著服刑的,那些板子可是一絲不落地打了下去。”
“哦?”
陳楚楚詫異,這五十大板她怎么感覺有些水分,看著這繡娘,分明沒有半分虛弱的樣子啊!
于是,她又看向那繡花問道,“聽說,是你把繡給放進去的?”
繡娘還躺在床榻上,陳楚楚身邊沒有那種氣焰囂張的丫環,見她如此,也沒人為難她下來行禮跪拜陳楚楚什么的,友好的很。
“公主殿下饒命,針不是奴婢放進去的,我也不知為何會有繡花針藏在鞋里,請公主明察!”繡娘叫嚷著,臉上倒是像那一回事。
容嬤嬤皺了皺眉,“你這賤婢,板子都挨了,現在才來洗罪名,究竟是個什么理?”
莫不是要坑人?
繡娘連忙說道:“公主殿下的鞋又不是只有奴婢一人可以碰,為何如今出了事,不查納鞋底的人,反倒是直接來認定我的失責!”
她臉上還有一絲不平。
容嬤嬤不怒反笑,“不是你,那是誰?最后在鞋上繡花、將鞋子放好的人是你,不追你的責,追誰的責?莫不是覺得公主好糊弄,你竟在她面前顛倒起是非來!”
“你自己犯了錯,還想推卸責任,真是罪不可赦!”綠意也一臉憤恨地點了點頭。
黃鶯看著她那樣子,還以為她要掄著拳頭上去打人了。
其實,這個事情已經不是簡單的五十大板的問題了,若搞不好,繡娘還會因此丟了這份好差事。
淪落成最低等的丫環還是最輕的懲罰,若是因此事被打斷了手腳攆出宮去,便從此流落街頭了。
眼下繡娘才挨了板子,估計皇后也在想如何將她發落。
“我來這呢,也沒別的事,就是想來看看你。”陳楚楚輕輕一笑,“白白讓我流了血,這世上可沒這個好事,我總得討回點什么不是?”
她半瞇著眼睛,神情有些懨懨地擺了擺手,立馬就有宮人拿出一塊長布出來,一左一右持著其邊緣攤開,上面擺滿了又細又長的針。
“這……”繡娘的瞳孔一縮。
而陳楚楚嬌嬌的聲音卻傳了過來,不冷,但是卻莫名讓在場人的身子下意識一寒,“我也不為難你,你自己來選一個吧!”
容嬤嬤退后了一步,被她的狠意給嚇到了,“公主,你這是……”
“怎么?容嬤嬤是有意見?你不是說了,這種人可讓我隨便處置嗎?”
“話雖是這么說,可公主,這……會毀壞了您的名聲!”
若是今日這事傳出去了,那外人肯定會說她睚眥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