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贏之像是與陳楚楚初相識一般,極有禮貌地向她打了聲招呼。
陳老爺也不知道陳楚楚與墨贏之的個中糾葛,便先入為主地以為這兩人是第一次見。
三人便各懷心思坐下吃飯。
看著那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陳楚楚突然間有些食不下咽。
她低著頭擺弄著碗里的白米飯,余光卻偷偷地瞄上了墨贏之。
而陳老爺只是看著自己面前那碗養心粥,還極為欣慰地對墨贏之說:“哎呀,你瞧瞧我這女兒,總是擔心我的身子,為我操勞這兒,又操勞那兒的!”
他在面前墨贏之夸自己,陳楚楚便下意識地眨了眨眼。
她抬頭間,卻與墨贏之望過來的眸子對視了一秒。
陳楚楚心中有些驚慌,便飛快地略開了視線,夾起菜來。
只是,俊俏的郎君在身側,墨贏之的聲音卻也不可避免地傳進了她的耳朵里,讓她再也忽視不得。
“令媛敬愛長輩、知書達理,著實是不可多得的佳人。”
陳老爺聽見別人夸陳楚楚,比聽見別人夸自己還開心,當下,他也十分喜悅地與墨贏之攀談起來。
那融洽的氣氛,就好像墨贏之是他親生兒子似的。
陳楚楚頗有些無奈。
只是,陳老爺說著說著,便舀了一勺燉的冬瓜在自己碗里,垂頭吃了一口,便嚷著要去方便。
實則,他是甜得老牙有點受不了,出去便將冬瓜吐了出來。
這真是黑暗料理!
一時之間,飯桌旁只剩下陳楚楚和墨贏之兩人,而此時,也只有幾個下人在一旁低眉順眼地靜待著主人家的吩咐。
陳楚楚輕咳了一聲,剛想說自己吃飽了要走,便見墨贏之舀了一勺冬瓜正要吃。
說實話,這個菜,她自己也難以下咽,陳老爺出去的時候,她便隱隱有了預感,著實是怪不得誰。
放一點點糖便罷了,而如今這么多糖拌在一起,誰吃得下?
陳楚楚看墨贏之眉眼低垂著,黑而纖細的睫毛微眨,薄唇微張,冬瓜便入了他的口。
如果不出意外,又一個……
墨贏之的嘴動了動,然后咽下了,面上波瀾不驚。
陳楚楚呆得咽了咽口水,忽然有些好奇,這樣他也咽得下?
那些過往,忽如云煙一般,好似就風一吹就消散了。
她發現自己居然不生氣了,說起來,這也是非常神奇的事。
不一會兒,陳老爺回來了,他一手叉著腰,語氣有些疲憊,說自己人老不中用了。
陳楚楚作為一名始作俑者,十分無奈,“爹,你的牙口好著呢!”
可陳老爺權當她是安慰自己,見墨贏之碗里還剩下塊冬瓜,便問他味道怎樣,陳楚楚也看了過去。
墨贏之眸色微深,緩緩說了句尚可,陳老爺便高興地說這一桌菜肴都是陳楚楚做的。
他為人父,自然是為自家女兒而驕傲,可在陳楚楚眼里,他這話,卻是讓她尷尬起來。
“爹!”陳楚楚嬌嗔道。
她本來是想示意陳老爺別說了,哪成想,他卻以為她是在年輕的后生前害羞了,便越發地放縱起來,說起了一些她的趣事。
當然,那些大多是草包大小姐做的,可她占了人家的身子,不想認,倒是也不得不認下了。
其中,便有她剛入京城走丟一事,陳老爺說著,突然意識到什么說了什么不好的話,便看了看陳楚楚,見她沒什么,便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