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處于俗世之內,卻又偏偏不愛隨大溜、不甘心受俗世污染罷了。
因而岑郁向來對自己定位準確、有獨屬于自己的思想,也一直是隨著自己的思想去活、去做自己的人。
但一般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因而但凡不同于大眾者,必然會遭受世俗的抨擊,古往今來,多少名人之例顯而易見。只是岑郁亦非名人,因而她想,或許她所能感受到的壓力,便就是來自自己內心深處吧,比方那些說不上來由、卻又無窮無盡、沒完沒了的悲傷。
究竟有多少悲傷,岑郁自己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心永遠都在隱隱作痛、一不小心就怕它會徹底碎掉那種。究竟悲從何來,她也無法形容,或者就因為她原本屬于悲天憫人的個性吧,不然還能怎樣解釋?
就比如此刻,夜早已深,進門后捧了杯熱水習慣性靠在陽臺的懶人座椅上,目光定焦在窗外的夜色很久,她卻絲毫沒弄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思念或者牽掛?”
開車那個男人清晰的話語還在耳邊回想,岑郁思來想去,覺得歌名或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何聽到那種音律的瞬間她會那般難過,一定不會只是莫名其妙的巧合而已,她覺得一定是有緣由,只是思來想去,最終也只是徒勞。
記憶這個東西,你還能說它是有意騙你不成?除非你自己原本忘性很大、想要忘記而已。但岑郁從來都記憶力很好,反復去想,在過去的記憶中也的確不曾有過有關那樣一首歌曲的丁點記憶,所以說很多時候,那種難過到莫名其妙就想流淚的感覺,很可能屬于自己作出來的吧,不然還要如何解釋?
岑郁嘆了口氣,覺得實在有點晚了,便起身去沖了個熱水澡,而后將自己窩在閣樓那張松軟的雙人床上,準備入睡。
房子雖是租的,但房內為數不多的一切簡約卻又不失格調的家具,卻都是岑郁自己一手置辦的。談不上有多高檔,檔次太高的話,也有可能與整個房子都不搭調。因而全都來自于平價超市,岑郁當時決定停留下來之后,租房用了一天,收拾整理以及家具入戶什么的,前后總計就一周時間而已。家具全都是賣場里擺放著的樣品,因為岑郁對味道敏感,因而反感一切打開包裝時會有氣味的東西。
什么東西都是看著順眼用著舒服便是最好,因而豪門千金岑郁,或許從一出生就與自己命運相悖,因為她覺得自己就是個能配得起平價物品的普通人而已。
樓下空間略大,包括了客廳、小廚房、衛生間。客廳鋪了些紫色地毯,放了米色沙發、小茶幾等,款式也全都隨著自己喜好。窗簾也是略帶憂郁的灰紫色,搭了潔白的素紗,看上去干凈卻又素雅。陽臺上則養了幾盆綠植,放了一張圓鼓鼓的懶人沙發,就軟軟的、人坐上既可以窩進去又能躺著又可以靠著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