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山走進去,立刻看到一名身穿布衣的中年男子,坐在書桌前,手里拿著一本書籍,時而皺眉,時而舒展。
此人有些許的發福,臉有些圓圓的,嘴唇上兩撇胡須也沒有特意的修剪,看上去普普通通,沒有虎軀一震的王霸之氣,也沒有榮華富貴之象。
就和一個普通為生活奔波的中年男子無異。
但是,張青山知道這邊是尚陽府真正的一把手,知府大人江濤。
“草民張青山,見過知府大人!”張青山抱拳,行禮。
“張公子請坐!”江濤這才抬起頭,露出了些許笑容,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憨厚,給人一種很真誠的感覺。
張青山卻不信,能走到知府大人這個位置,能有憨厚之人。
他深吸一口氣,走到江濤的身前坐下。
江濤從身邊拿起茶壺,給張青山倒了一杯茶,“早就聽聞張公子一表人才,實力不凡,如今一見,果然是青年俊杰啊!”
“知府大人謬贊了,青山不敢當!”
“別這么拘謹!”江濤擺擺手,將茶壺放回火爐旁,“本官向來愛才,今日將張公子請來,其一是為了見一見張公子的風采,其二就是隨便聊聊,沒有其他的的意思!”
頓了下,江濤端起茶杯,喝一口茶,說:“前幾日楚學山失察,冒犯了張公子,還請張公子別放在心上。我已經責令他盡快去府上負荊請罪,此事就此揭過了,如何?”
“這件事在下也過于莽撞,請罪不敢當,只希望楚大人不要放在心上就成了。”
“行了,這件事那就這么說定了。”江濤突然站了起來,他雙手背在身后,神色變得復雜起來,問道:“不知道張公子對尚陽府有什么看法?”
張青山愣了下,不知道江濤問的具體是指什么看法。
他沉思了會兒,說:“我覺得百姓富足,安居樂業,至少我覺得尚陽府各方面都不錯。”
江濤突然沉默了起來,片刻后,他才轉過頭,問道:“你看到的大多只是表面,真正的百姓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冬天每年依舊有人餓死凍死在路邊,災年立刻就有大批的災民冒出來,這些只是你沒見過而已。”
頓了頓,江濤繼續說:“這幾年,我一直嘗試大力推行降低賦稅,可最終發現,這些手段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窮人還是越來越窮!每年餓死的人,依舊不在少數。
反而三河幫,邙山劍派,富紳商賈,他們這些人越來越富。到近幾年,他們這一群人占據了尚陽府足足八成的財富!哼!”
江濤越說越憤怒,說道最后,冷哼一聲,渾身頓時散發出一股冷冽的氣勢。
張青山卻是心中咯噔一聲,知府大人當著自己的面,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江濤繼續說道:“張公子,如今的商國,習武之風盛行,江湖勢力愈加的龐大。很多時候,雖然看似衙門依舊占據主導。可實際一些大門大派,在暗地里早就滲透進了官府。
就如這尚陽府,看似我權利最大,一手遮天。實際上,卻受到了各方面的制約。邙山劍派背后,關系錯綜復雜,三河幫同樣如此,就連一些小門派,都有各方面的背景。只要我稍有動作,立刻就會受到四面八方的制約甚至是彈劾!
不止是尚陽府,九州府,荊州府,甚至中原,都亦是如此。
所以,朝廷才設立了六扇門,專門處理江湖事。不過,六扇門成立尚早,還很弱小,很多時候,處事不夠強硬,久而久之,甚至成為了專門負責江湖大案的刑部分部,淪為了捕快之流。張公子,你說,這算不算是一種悲哀?”
張青山聽得似懂非懂,聽到江濤問題,不由得點點頭,隨即,他又搖搖頭,“這個……草民愚鈍,實在不知道知府大人到底想說什么。”
江濤猛地轉過頭,盯著張青山,問道:“我想說的其實很簡單,就是想問張公子,愿不愿意加入六扇門,為了大業而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