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黑衣男人若有所思。
“或許百鬼夜行的平安京比不上玄奘大師的經歷那么波瀾洶涌,但是妖魔橫行,那確實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場劫難了不是嗎?”白衣男人說道,“這些年來,我重新回看了很多我們曾經看過的東西,而得益于時代的變化,我能夠看到更多當年遣唐使所帶回來的不完整的內容,而那更印證了我的想法。”
黑衣男人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聽著。
“有劫,就有應劫的人。”白衣男人說道。
“嗯……”
“所以,你明白了嗎?”白衣男人又問道。
“不算明白。”黑衣男人說道,他低頭看著腳下,有抬頭看了看窗外,“但是我大概明白你說的劫是什么了。”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已經有心無力了。”白衣男人繼續說道。
“如果你是對的,那就算是這場劫,也有應劫的人來處理,就像我們當年一樣。”黑衣男人說道,“你已經做得很多了,應該相信他們。”
“是啊。”白衣男人說道,“可是,劫之所以是劫,那就是因為在結束后,總會有人受傷,留有遺憾。”
“世間無有完美的事情,如果真的留有遺憾,也是在所難免的。”黑衣男人目光嚴肅。
“可是,我并不想這樣。”白衣男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沒有飲下,而是看著出神,“所以,我動了些手腳。”
“你!”黑衣男人目瞪口呆,“如果這是劫,你怎么可以干擾?”
“我沒有干擾。”白衣男人搖頭,“我只是,提前做了一些布局。”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比如,往棋盤里放了一顆我的子……”
“你……”
“不要這么看著我。”白衣男人輕笑,“作為變成現在這樣的代價,我也相應地得到了一些,比如,在劫里布局的權力,更何況,這場劫,本身就和我有關系,這自然不算是擾亂天機了。”
黑衣男人不說話了。
“可是,我還是算漏了有些東西。”白衣男人說道,“比如,母愛。”
黑衣男人還是不說話。
“我并不想限制他的自由,或者說,把他放進去了之后,我本就只想稍加指引,至于最終的結果……”白衣男人停下了。
“我明白了,結果就是你和泰山府君的賭注?”黑衣男人嚴肅地看著他,“是這樣嗎?”
“他認為不可能在沒有直接介入的情況下造成什么影響,而我認為僅僅只是一些引導,就能讓故事得到更好的結局。”白衣男人說道。
黑衣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搖頭。
“我已經拜托了人去暗中引導,但是,事情有些超出我的預料,我需要的是一個他走自己的路,而不是踏上別人走過的路。”白衣男人說道,“如果這不是一個全新的咒,那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是啊,畢竟前人走過的路,沒有人可以超越你了。”黑衣男人自嘲般的笑了一聲。
“所以,拜托了。”
“真是拿你沒辦法啊。”黑衣男人將那杯酒倒進嘴里,“果然,你的酒是最難喝的。但是,我只是一個附在式神上的死人,可做不了太多。”
“不需要做太多的。”白衣男人笑道。
黑衣男人癟癟嘴,將那只趴在自己懷里縮成一團酣睡的小黑貓提著后脖子拉出來。
小黑貓沙門落在地上,身處前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走吧沙門。”黑衣男人站起身。
“去哪?”沙門問道。
“回家。”
不知何時,原本小小的黑貓變成了一只健碩的黑色猛虎,而那名身著黑色水干的中年男人正側坐在黑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