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良守忍不住問道,“為什么應該我去?更何況,您剛才不是說過了嗎?能做到封印土蜘蛛怨氣的人寥寥無幾,我又怎么做得到呢?”
他不能理解,難道這種事情不是應該交給陰陽寮的其他高級陰陽師嗎?
“嗯……我確實說過很少有人可以做到,但是那并不意味著這就很難,很少,和很難是不同的。”賀茂久雄說道。
良守不作聲了。
賀茂久雄還想繼續說什么,忽然發現良守握緊了手中的長刀,警惕地看著他。
“嗯?”
“您并不是真正的賀茂久雄大人對嗎?”良守死死的盯著他,握刀的手因為用力而顯得指節有些發白。
“我不是,賀茂久雄?”賀茂久雄笑著反問。
“難道不是嗎?”良守也反問道。
“唉,所以等級劃分有那么明確嗎?只允許做些自己分內的事情……”賀茂久雄忽然感慨了起來。
他的話無異于承認了良守的懷疑。
“你到底是誰!”良守厲聲質問,如果對方的身份是假的,那么他此前所說的東西,又有多少是值得信賴的呢?
“真是丟人啊,竟然這么快就被小輩看穿了。”從“賀茂久雄”的衣領里面傳出一道聲音,有什么東西從里面拱了出來。一個小小的黑貓腦袋從衣領里擠了出來。
“貓又?”
良守輕易認出了自己異常熟悉的妖怪,可是,如果這里真的是夢,這只貓又又是怎么進來的?
“有什么好驚訝的,人類可以做夢,貓又自然也可以。”那只貓又優雅的落在地上,他看向一旁的貘,“讓它幫幫忙就行了。”
良守沉默不語。
“你們的分級真的合理嗎?分級的依據又是什么?如果只是以法力與妖力作為標準,土蜘蛛的怨氣自然不在這其中,你又為什么認為自己做不到,這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圍?”“賀茂久雄”繼續說道,“等級是什么?它原本存在嗎?不,它只是一個被制造出來的東西,如果一個人沒有去辦理升級,但是他確實變強了,那么他還是原本的等級嗎?決定等級的,是一個人的等級,還是一個人被標記上的那個等級?”
良守又無話可說了。
雖然眼前的人身份不明,但是他的話不由得讓良守想到了自己曾經在還有“系統”時所犯的錯誤,在自己沒有明白自己已經變強的時候,盲目因為那個被標注的“等級”來界定自己的能力,即使已經是D級了,實際上卻依然還是E,反而會把拋開等級依照真實實力去做出選擇的澪認為莽撞沖動。
再仔細想想自己在發現系統不靠譜后的反應,也只是認為是系統的問題,系統誤導了自己。
可是,難道合理的認識自身不本來就應該是自己的事情嗎?從什么時候開始,所謂的“等級”,“評價”,外界給予的“積分”反而成為了認識自身的唯一方法?這些本應幫助自己更好更準確進行認知的“概念”反而變成了“束縛”自身的咒語?
因為“等級”低下,自己的實力就真的被限制在了那個“低下”的等級?
這么想著,良守忽然愈發地覺得驚懼。
究竟是人們在用各種概念去了解定義這個世界,還是這個在不斷用各種“概念”來限制制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