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毒,這個辦法可行嗎?”山慈有些擔心。
“你是百毒谷最好的藥師,也是資深的煉手,換一根骨頭而已。”狼毒把三盞油燈一一抬到床前,走到天嬌婦身邊,只說了一聲“得罪”,一巴掌把她砍暈。
狼毒蹲下身,從長靴里掏出一把匕首,拉起天嬌婦的右手狠狠劃下去,在他眼里,似乎抽出這個女人的骨頭比剝兔子皮還簡單。
山慈咽了一口唾液,也從長靴中掏出匕首,耐心挑開我右手上的針線。皮肉稍有長合,她搖搖頭,舉刀重新將我的右手切開,皮具一般任由她把弄。
狼毒遞給山慈一根橈骨,山慈接過骨頭后立馬塞入我的右手里,“哎,狼毒,她們的骨頭剛好合適啊。”
“那就好,說明她命不該絕。”狼毒起身,目光掃視屋內,停留在我那根發黑的橈骨上。他走到柜子旁,從上面拿下那根橈骨,“已經被打磨成骨刀了,張甘真是手巧。”
“過來幫我!”山慈冷汗直冒,筋脈復雜,雖然這是她第四次移植人骨,但還是很緊張。
狼毒順手拿過柜子上的針線,兩步跨過來,拍了拍山慈的肩膀,安慰道:“別緊張,慢一點兒,反正死活由天定,你只管做就好。”
“用臭蟲咬她耳垂,不然她要是暈徹底就醒不過來了。”山慈扒開手里的筋脈,順著尺骨的大概位置安下橈骨。
狼毒點點頭,他的右手食指輕輕搭在我右耳處,兩只黑綠色的蟲子從他袖子里爬出來。說來也奇怪,一只爬到右耳垂,一只爬去了左耳垂,它們受人指使般,聽話得咬住耳垂就不動了。
夜深,萬籟俱寂,偶有蟲鳴,還沒傳到人耳便默聲了。
狼毒左右手一起縫合,加上山慈的輔助,安裝好骨頭的后續工作進展得非常快。
“呼~”山慈雙手蹭在黑衣上,擦了擦手,說:“另外一個要縫合嗎?”
她看向天嬌婦,狼毒收好最后一針,用匕首割斷線頭,站直身板看向天嬌婦,聳肩道:“殺了吧。”
“什么?”山慈覺得不可思議,換骨而已,沒必要殺人吧。
“別這樣看我。”狼毒與山慈對視,冷笑道:“咱們不是來做善事的,谷主要無塵回百毒谷,那就必須得讓無塵在山河寺待不下去,你說呢?”
“哦!我們用虛燈方丈那個瘋配元的骨頭救無塵的配元,如果虛燈方丈的配元死了,他一定會和無塵反目,那時候的無塵就有可能被迫離開山河寺,然后就回百毒谷了!”
狼毒欣慰點點頭,回答:“我是這樣計劃的,也許有用。”
“可是,谷主這次讓我們來追捕張甘,好不容易找到張甘藏在這里,我們要放過他嗎?”
“你傻啊。”
狼毒盯著天嬌婦,眼神犀利,“從現在開始,殺虛燈配元的人是無塵,搶橈骨給無塵配元縫合的人是張甘,今后,他們二人在山河寺很難立足了。”
“哇!狼毒,你不愧是狼毒!”
山慈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感嘆道:“想出這么狠毒的一箭雙雕,如果大功告成,你的煉榜又得上一層了。”
山慈吹了一聲口哨,左右耳垂上的蟲子飛速爬向狼毒,從他腳跟處往上爬,爬進長筒靴里不見了。
她提醒道:“我們該走了,再不走天就亮了。”
“還有最后一下。”狼毒手持發黑的橈骨刀,彎下身,狠狠的朝天嬌婦心口刺去。天嬌婦緊皺眉頭,左手里的糖餅滑落,沒多時,她舒展眉頭,再也沒有了一絲氣息。
“將她的尸骨扔回山河寺咱們就走。”
狼毒扛起天嬌婦的尸體,山慈一口氣吹滅三盞油燈,跟隨狼毒的腳步,剛出竹屋便一躍跳上樹杈,縱身消失在密林中。
南撫地界,賽上城十里外的破廟中。
“多謝大師的救命之恩。”一個姑娘背靠佛像,長舒一口氣,用手撫平慌亂的心跳,轉而看向門口那位白衣和尚。
“不用。”
他盤腿而坐,雙手合十,眉頭緊皺,心里甚是煩悶。
“我叫風憐雅,大師你呢?”
“無塵。”
風憐雅見他冷漠無趣,本不想再跟他說話。方才在山中迷路,是這和尚救了她,看他眉清目秀,實在讓她一眼難忘,心中早已亂了陣腳。
她臉頰微紅,再問:“無塵大師,你來自哪間古剎?要去往哪里呀?”
無塵起身,側臉回她:“本座還有要緊的事情,你告訴本座地址,本座替你給家里報信。”
“嗯?”她好奇這和尚明明可以送她回家,怎么能把她丟在深山里,然后自己跑掉呢?她請求道:“大師,勞煩你送我回賽上城吧,我一定會請爹爹重謝你。”
“可以給你所在的古剎捐贈香火錢,要多少都可以!”她怕和尚拒絕,故意用錢引誘。
“本座不順路。”無塵嫌棄的白了她一眼,冷語道:“本座要的東西,你給不起。”
她倔強的扶著佛像起身,腳被獵人的狩獵器所傷,她疼痛難忍,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她問:“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