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發呆,莫要發呆了。”賴瓜子見周天呆住了,當即用手指著后院,說道:“跟我去后院,去后院練練手,看你能不能真殺得了豬?”
“殺豬?”周天疑惑道:“后院有豬?”
“廢話,我是個殺豬的屠夫,后院能沒有豬?那頭大肥豬,本來是要前天殺得,結果前天遇到了你殺鬼子那碼子事情,所以放了放,今天正好容你練練手。”賴瓜子一邊說,一邊將他手里的殺豬刀遞給了周天,“這是我的殺豬刀,你拿著,今天你要是能用這把殺豬刀殺了那頭大肥豬,就可以用它殺了鬼子。要是連豬都殺不了,今后就莫要提殺鬼子這件事了,提也是白提。”
周天愣愣的接過了賴瓜子遞給他的殺豬刀,與周天心里所想的不一樣,賴瓜子的這把殺豬刀分量極沉,入手的瞬間,周天還因殺豬刀太沉而差點將其掉落在地上。
“你看你這個后生,連殺豬刀都拿不穩,怎么殺鬼子哩?”賴瓜子見周天差點將自己的寶貝殺豬刀掉到地上,立刻心疼的叫嚷起來,“殺豬跟殺鬼子是一個道理,都要手腕子上有勁,手腕子上面沒勁,你捅出的殺豬刀就軟綿綿的,根本殺不了豬,曉得不?”
“我曉得了。”
“曉得,就跟我來。”癩瓜子在前,周天在后的進到后院。
映入周天眼眶的,還真是兩頭大肥豬,兩頭體重約在一百五十斤左右的大肥豬,此時此刻,肥頭大耳的大肥豬想必還沒有料到自己末日臨近,竟然睜著豬眼瞅了瞅周天,豬嘴里還發出了“哼哼哼”的聲音。
但是。
這比較和諧的一幕,在殺豬匠賴瓜子接過周天手里殺豬刀的時候,赫然發生了變化,兩頭原本哼哼著的大肥豬,齊齊發出了較為刺耳的豬叫聲音。豬叫聲中,殺豬匠賴瓜子將他手里的殺豬刀復遞給周天,且說道:“瞧瞧,瞧瞧這些畜生,簡直成精了,你不拿殺豬刀,它曉得自己沒事,還能活,你一拿殺豬刀,它便曉得自己要挨刀,活不成了。”
“這鬼子跟豬一樣,你要是稍微流露出一點對他不友好的情緒,他便會給你不痛快,所以你只有悄無聲息的靠近鬼子,才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干掉鬼子,但如何悄無聲息的靠近鬼子。”講到這里的賴瓜子,用手指著周天,口風一轉道:“你就要與他演戲,也就是我們平常所說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也是我們地下工作人員所必須具備的條件,只有具備了這樣條件的地下工作人員,才能成為扎入豬心臟的一把殺豬利刃,錯錯錯,是扎入敵人心臟的利刃。”
“身為一個合格的地下工作人員,要懂得掩飾自己。首先,你要有個合法的身份,像我,是個殺豬的,我這里頭有刀子,旁人也說不出什么來。其次,你做事情的時候,尤其做殺鬼子事情的時候,要給自己創造不在場的證件,這樣就算鬼子懷疑你,也是沒有辦法的。最后,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任何事情,不管做的如何的完美,它都有自己致命的破綻,關鍵在于這個破綻,你能不能找到?找到了破綻,敵人的計劃便泡湯了,找不到破綻,敵人的計劃就有可能實現。怎么找到這個破綻?就需要你多看、多想、多觀察,有時候,一根小小的頭發,一包可有可無的火柴,在有心人眼中,它就是線索,就是破綻。就好比如殺豬這件事,有心的殺豬匠,會通過豬的毛色、外形,來判斷豬是否健康,豬肉肉質是否美味可口。而沒有心的殺豬匠,絕不會該管這些,對他們來說,只要有豬殺就好,至于被殺的豬是否健康?肉質是否美味?他們全部不理會。周天你就是這種殺豬匠,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管自己個人安危,甚至就連周圍人的死活,也不該管,這是不對的,我們要改正,要當一個有理想、有遠見的殺豬匠,你曉不曉得?”
周天,“……。”
他沒想到賴瓜子竟然跟他說了這么一番大道理,而且這番大道理還是從殺豬這件事上面演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