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真的有些說不過去了。
這幾個連續三次都在自己身后出現的年輕人,肯定如報童說的那般,是在跟蹤自己的!
自己雖然先后加入了紅白兩黨,但知道自己底細的人,全都慘死在了日本鬼子的手上,按理說,自己的行蹤是不應該暴露的,更不應該有人跟蹤自己。
但現在,卻有人在跟蹤自己,而且是從報社出來后就一直跟著自己。
具體什么地方出了錯?
周天目前還沒有想明白,由于沒有想明白,所以周天的眉頭,瞬間皺成了一個大疙瘩。
恍然間。
一個令周天不敢想,也不敢去認可的答案,猛地出現在了周天的腦海深處,今天,他只跟一個人表露過自己的身份,而那個人就是記者無言。
換言之。
只有記者無言知道他的身份,也只有記者無言才有條件,亦也有能力向外吐露他的真實身份。更加令周天想要罵娘的事情,是他根本沒有確認過無言的身份,便將自己好不容易破譯的事關南京城城破,將被鬼子屠城的消息說給了對方。
萬一。
萬一與自己接頭的記者無言,是假冒的,又該如何?
想到了這些的周天,頓時被急出了滿頭大汗。
說句不該說的話。
要是記者無言真是假冒的,周天將南京城城破,隨后鬼子將要屠城的消息說給對方,后果真的不堪設想。
由于這種不堪設想,因此周天才會被急出一身冷汗。
但他面前的小報童,意會錯了周天的意思,還以為周天因為無法擺脫身后的追兵而感到害怕,于是拍著自己的瘦弱小胸脯,大包大攬道:“先生,您在擔心后面的那幾個尾巴嗎?交給我,我去攔住他們,您想辦法趕緊跑。”
說完。
小報童邁著沒穿鞋的光腳丫子,朝著跟蹤周天的那幾個年輕人跑過去,到了跟前,如向周天推銷報紙一樣,推銷起了他的報紙,“幾位先生,買份報紙吧,很便宜的,買份報紙吧,很便宜的。”
幾個年輕人的心思,自然不在報紙上面,他們見小報童攔住了自己的去路,二話不說的將小報童劃拉到了一旁。
年輕人力大,小報童力小,再加上小報童故意為之,所以在年輕人的這一劃拉之下,小報童立時倒地,再然后他便放聲大哭起來。
別看國人面對鬼子的時候,有些害怕,選擇當了鴕鳥。但面對以大欺小,還是以多欺少一幕的時候,其心里的那絲熱血還是會被激發出來的。
因此在小報童大哭的一霎那,大街上的人便齊齊圍攏了過來,七嘴八舌的指責起了那幾個年輕人。
周天肯定不會參與這樣的事情,他在眾人將跟蹤自己的尾巴圍攏起來的時候,便腳底抹油的溜了。
這時候,不溜是傻子,當然,周天也沒有走遠,而是扭身進了旁邊的一家咖啡館。
這是一家與周天頗為有緣的咖啡館,之前他在這里與紅黨地下黨成員老林接過頭,只不過接頭的過程中,被突然出現的神秘槍手給破壞了,也正因為被神秘槍手破壞了接頭,周天才忙不迭的離開了咖啡館,隨后在回家的路上,被賴八子用槍頂了腦袋,再然后他的口袋里就多了一張事關南京城數十萬軍民生命的紙條。
塞翁之馬。
焉知非福。
說的大概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