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下。
周天就沒有挺過去,在烙鐵燙到身體的瞬間,他眼皮一沉,徑直被燙昏迷了過去,隨即就不省人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反正等周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安著鐵門,且空氣中迷茫著一股臭烘烘味道的黑屋子內。
由于屋內不見絲毫光亮,所以剛剛醒來的周天,其視線就有些受阻,看的不怎么清楚,故而他只能如盲人般的用耳朵去聆聽周圍的聲音,或者如盲人般的用雙手去觸碰周圍的東西。
入手的。
是一堆碎草。
這種碎草周天經常遇到,也經常用到,他們夏日的時候,常常將這種碎草編制的草席墊在身下,以此來減少體溫帶來的熱度。
這是一種只產在上海河畔的碎草,也只有上@海窮人才用這種東西,上海之外地方的窮人,是用不慣這種東西的。
也就是說。
周天現如今,還身在上海,并沒有被鬼子拉到上海之外的地方,如此也令周天的心,稍稍安了一些。
在上海就好。
在上海就有辦法脫身。
確定了自己身處何地的周天,鼻腔中又鉆入了一股股爛肉的刺鼻的氣味,這種味道,他依稀只在賴瓜子家里聞到過,當初賴瓜子為了不讓鬼子去翻藏在石槽子里面的步槍,故意制造了這種臭味的爛肉、爛腸子。
很顯然。
這不是人身體發臭的味道,應該是動物爛肉產生的臭味。
鬼子的監牢里面,怎么會有動物爛肉產生的臭味?周天的心里,立刻泛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當然。
他是沒有時間去追究這個的。
就在周天腦海中泛起大問號之后,他的耳朵里忽的鉆入了一片痛苦呻吟的呻吟聲音!
看樣子。
屋內好像并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
這些人是什么人?他們為什么會被鬼子抓到這里?周天的心里,緊接著泛起了第二個大大的問號。
時間如水。
黑屋內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的周天,猛地感到自己眼前一亮,再然后他便下意識的用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在頓了一分多鐘后,周天緩緩的將自己擋在眼睛上面的手放了下來,定睛再看,發現亮光的來源,是因為鐵門上面的一個小方框被打開了,刺目的陽光正通過這個小方框射進了屋內,亦也使得周天第一次看清了屋內的布局。
如周天心里所預料的那般,屋內并不僅僅關押了他一個人,除了他之外,還有好些人,這些人當中,有些人穿著礦工服裝,有些人穿著農民服裝,有些人穿著西裝白領,還有一些人穿著軍裝,各種顏色的**軍服。
不管是礦工,還是農民,在或者西裝白領,亦或者**軍人,他們無一例外,全都是蓬著頭發,菜色的臉,眼睛陷在深深的眼眶里,臉上都留下一道道的血痕,破衣服上都染滿了干巴巴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