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佛門那些禿驢,李玄空就只感覺犯惡心。
沒想到他們連寧道奇都給拉攏了,而那寧道奇也真給道門丟臉,百年前,陶弘景大宗師才被佛門羞辱,逼得不得不剃度為僧。
好不容易道門又出了一個大宗師,卻成了佛門的打手。
此人真不愧是“道賊”!若非他突然出現,今天佛門四大宗師至少要死兩個。
自古佛道就是死敵,雙方互相看不順眼,但事實證明,這些宗教的所謂的“方外之人”的下限往往比某些儒家敗類文人或無恥政客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從側面上講,一個道門大宗師都被逼得不得不靠攏佛門,足以見此時佛門勢力之大。
佛門的思想對統治階級的作用,比他想象的還大。
雖然佛門廣受香火,吸取民間錢財,不上稅,還兼并土地,勢力龐大,但比起那些門閥勢力的危害而言,只能說是不算太毒的毒藥。
吃了不一定會死,可若是門閥世家兼并土地,吸納錢財,那統治者的位子就坐不穩了。而且,佛門的思想,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還兼有弱民的作用。
與歷代統治者疲民、弱民、愚民的政策不謀而合,只有那些泥腿子一天天處在虛弱狀態,一心拜佛,向往來生,他們那些統治者才能更好的剝削壓榨。
就像是屁民們勞動幾十年就為了一處居所,多好,不能隨便離職,除了工作就是家庭,心神俱疲,等到幾十年過后,棺一抬,土一蓋,你的后代同樣如此。
所以,才有那么多年輕人選擇躺了,躺好就行,其他的別管。
相比而言,道家的治國理念就容易出亂子。
事實上,不論儒道墨法,又或孔丘、老于、莊周、楊朱(道家楊朱學派的創始人)、墨翟和惠施(名家開山鼻祖),都各自推行一套管治國家的理念和方法。
體現于現實里,便成爭天下的國家大事,誰能奪得政權,便可以實施自己的一套辦法;體現于江湖上,便是正統派系與異端派系之爭。
佛門之所以屢屢壓過道門一頭,更受統治者青睞,其一便在于佛門在鎮壓異端派系(魔門)之時,遠比道門更賣力,慈航靜齋、凈念禪宗正是其中表率。
其二則是佛門畢竟是外來者、后來者,錯過了百家爭鳴的大浪潮,未能發展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治國理念和方法,佛門思想止步于配合當權者安撫貧苦百姓的輔導地位。
不像道門自有治國理念和方法的傳承(黃老派、楊朱派),一旦道門在朝、在野過于得勢,就很可能威脅到儒家的主導地位,從而迎來儒家主流(門閥士族)的打壓。
真正算來,道門初時并非“方外之人”,而是執掌政權的朝堂大佬,切切實實的“肉食者鄙”,清規戒律根本無從談起。
之后道門給儒家奪走了政治思想的主導地位,才退而求其次,被迫成為“方外之人”,事實上,道門黃老派在百多年前的東晉朝堂還曾大行其道,盛行一時的玄學便是由此而來。
現在的道家遠離朝堂,遁入深山老林,求仙問道,對于政治訴求比佛門低了許多,若非道門已經躺平,說不得早就被佛門摁死了。
有需求才會有破綻,可是現在道門躺平了,除了搓丸子煉丹就是打坐念經,佛門也不可能遁入深山老林去一個個把他們揪出來物理超度。
如今的道門正宗之人,修道成仙是主業,可“天仙之道”畢竟太過飄渺,非上上根器者難有成就,因而權勢、名利、財富不可避免的成為了副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