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女仆的答話,安茲站起來,走出自己的房間。他讓想隨侍左右的仆役們留在原地,帶頭走向同樣位于地下九層的大浴場。
安茲很想跟科塞特斯并肩邊走邊聊天,然而謙虛恭謹的科塞特斯絕對不會那樣做,這令安茲心里感到有點寂寞。科塞特斯應該沒看穿他的心思,但他走近安茲身邊,問道:
「安茲大人。剛才室內的八肢刀暗殺蟲數量好像少了點,是派往哪里了嗎?」
安茲聽到是關于工作的事,感到有點失望,但他安慰自己所謂聊天就是這么回事,回答了科塞特斯的話。他的語氣差點雀躍起來,不過這件事就保密吧。
「耶?蘭提爾的旅店。娜貝拉爾留在那里以備突然有人來訪,他們應該正在從遠處監視情形。」
「讓娜貝拉爾一個人獨處,不會有危險嗎?」
「很危險吧,要襲擊就該趁現在。」
「原來如此,也就是灑活餌了?」
「沒錯。如果對夏提雅洗腦的人正在窺探我們的一舉一動,這個餌一定會令他們垂涎三尺。飛飛打倒了夏提雅這個強大吸血鬼──雖然名字不同──結果沒有人試著跟飛飛進行接觸。既然如此,如果飛飛不在,只剩下一個魔法吟唱者的話……」
「就會上鉤?」
「不知道,如果上鉤了就全力把他釣上來。」
安茲一只手做出拉釣竿的動作。
「屆時要全軍出動嗎?」
「怎么可能,我不會那樣做的。先打探對方的底細,如果對方與我們勢力相當,或是比我們更強大,態度就得謙卑點了。」
科塞特斯發出低聲呻吟,好像這個道理他懂,只是難以忍耐。
「我的理性明白這只是一時忍耐,但感性卻沉不住氣。」
「只要忍耐到仔細調查過,找出對方的弱點就行了。到了那時候,就讓對手嘗嘗痛徹心髓的滋味吧。膽敢對夏提雅洗腦,逼我對她痛下殺手,簡直罪無可赦。」
就算對方是玩家,安茲也產生不了半點親切感。安茲只會對過去的同伴們,或是這里的NPC們產生親切感。誰敢惹他,他就要讓對方痛不欲生,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知恩圖報,有仇必報。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安茲露出冷酷的笑容,一股興奮涌上心頭。如果對方是玩家,就可以做更棒的實驗了。第一個應該做自己絕對不敢做的實驗──也就是死亡實驗。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是嗎?」
「沒錯。不過,你知道嗎?這句話其實是用來防止過度報仇的,所以我不用這句話。因為我要加倍奉還。」
這話是布鈕萌桑說的。安茲在心中補了這么一句。
「喔!真不愧是安茲大人。不只武藝超群,連智慧都無人能及,實在教人欽佩。」
安茲不用回頭,就能感覺到一股尊敬之念從背后壓迫而來。
「那么安茲大人今天預定就這樣在納薩力克度過嗎?」
「不,跟大家入浴之后,我打算先在這邊處理公務,半夜再前往那邊,因為那邊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呢?」
「我打算暫時回到護衛納薩力克的崗位。因為探索湖邊區域等需要我親自前往的事務都已經處理完畢了。」
「等你回來后,在外工作的就剩下負責眾多職務的迪米烏哥斯,在王都收集情報的塞巴斯與索琉香,在森林里建造據點的亞烏拉,以及我與娜貝拉爾了吧。」
「由無上至尊親自處理本來應該由屬下們代勞的工作,讓我有些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