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的外流啊……你說對自己沒自信的家伙,聽起來似乎不等于沒有才能。」
有些人雖然優秀卻仍然缺乏自信,而且想投身新領域的人,也不可能從一開始就充滿自信。
「那么這方面就是他不愿接受屬國的理由?可是……讓我國成為屬國,各方面來說不是比較輕松?冒險者工會應該也能完全據為己有……啊──!安茲.烏爾.恭!那家伙的睿智竟然遠勝于我!真是鬼才過了頭,我猜不透他的計策!」
「會不會他根本什么也沒想啊?」
聽到巴杰德半開玩笑地說,吉克尼夫簡直是憎恨地看向他:
「怎么可能,他都把我們的舉動摸透到這個地步了……不行,我搞不懂。說不定他還在找地方發泄對生者的憎惡,想把我整慘等等,是這些人類無從想像的情感促使他這么做……」
也許想揣測不死者的思考,本身就是錯的。
搞不好連這些苦惱與猜疑都在他的計算之內,他現在正張開雙臂,等著心急的吉克尼夫急速推進屬國化。
「今后陛下有何打算?」
寧布爾在問的,想必是關于今后帝國的行動。
「……為了將此事傳達給鄰近諸國,我打算召集秘書官。得思考一下帝國對魔導國表示恭順,成為屬國的書面聲明該怎么寫。我要先昭告鄰近諸國,制造既成事實,讓魔導國不得不認可。」
「陛下……」
兩人低下頭去,吉克尼夫忍不住想亂打岔說「連巴杰德都會露出這種表情啊」。吉克尼夫消除掉苦笑,輕聲細語地說:
「別這么一臉陰沉,名為屬國,內涵卻各有不同。只要能讓對方接受我國保有大部分自治權,國內就能過著跟現在并無二致的生活。不──如果能得到魔導國壓倒性武力的保護,說不定生活比現在更安全喔。」
聽到稍微有點光明──或許如此──的未來,兩人的神色恢復了些許明朗。
「為此,接下來得逐步解決內部的不滿情緒。如果魔導國不允許我國保有自治權,也許會對帝國內部進行分裂工作。況且聽到屬國化,心有不滿的勢力也可能會采取行動。」
吉克尼夫想起帝國內部的勢力。
首先一大勢力是騎士團,他們想必不會成為反對屬國派。也許嘴巴上會反對,但絕不會付諸行動。
再來是貴族們,吉克尼夫無法預測他們的行動。如今只有少數人會對吉克尼夫的決定發牢騷,但這些少數人當中,也許會有人將這次事情視作搞垮鮮血皇帝的機會,等帝國化為屬國后,圖謀成為帝國的支配者。
平民們多得是辦法敷衍,他們只要帝國能維持目前的狀態,當不當屬國大概都無所謂。
「──問題在于神官們吧。」
神殿勢力絕對不會同意,尤其最大的問題是,如果神殿勢力不只采取敵對姿勢,還拒絕進行任何治療的時候該怎么辦。為了不讓事情演變至此,吉克尼夫必須與他們進行多次協議,使他們贊同己方的想法。
「……陛下的生命安全呢?」
「誰知道呢?我會告訴對方只要我在,就能夠最有效率地完成屬國化,讓大家看到成果……但對方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吉克尼夫忍不住想:為什么是我?
他從亡父手中繼承了皇位,一帆風順地強化帝國。過程當中應該沒有走錯任何一步。
結果那個怪物一出現,使得一切都亂了調。
在跟那個怪物做交涉與談判時,吉克尼夫也不認為自己有犯錯。只不過是安茲.烏爾.恭的能力總是超出了人類所能想像的范疇。
才不過幾個月,狀況全變了。
吉克尼夫嘆了口氣。
「現在世界上最不幸的,就是我吧…………」
題外話,這件事之后過了幾天,失意絕望的吉克尼夫,收到銀絲鳥將根據地從帝都移到城邦聯盟的情報,才驚愕地明白到不幸是沒有底限的。
從帝國回來后,安茲走進耶?蘭提爾的公務室,深深坐進椅子里。
他為魔導國新成立的冒險者工會招募了參加者,但想必還要一段時間才能知道結果,在那之前他必須整頓好接納冒險者的體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