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兒修如此認為——接著,對自己的這種想法感到不可思議。
實際上,在周圍看著的戰士們,不管雌雄,都同意族長的判斷。之前的話,自己應該也會覺得這個決定也是選項之一。
(那么,為什么我現在會感到疑問?)
這個疑問是在什么地方產生的呢?
是因為受到某人的魔法攻擊才這么想?絕無可能。關于魔法,她很有自信幾乎不會輸給這片濕地上的任何蜥蜴人。這個自負讓她斬釘截鐵地斷定自己絕不是受到魔法攻擊。
蔻兒修移動目光,看向兩人。
薩留斯和任倍爾。
兩人站在一起就像小孩與大人。
體格并不能決定一切這點,身為魔法吟唱者當然非常清楚。不過,看到如此天差地遠的體格差距,內心還是不禁大叫自己不希望這樣。
(不希望?我不希望他們——不對,我不希望他戰斗嗎?)
蔻兒修想要弄清自己的內心為什么會浮現這種奇妙的情感。為何自己會不希望這樣?為什么不希望他們兩人戰斗?
答案只有一個,不用想也知道。
蔻兒修露出微笑,那是苦笑,也是嘲笑。
(你也只能承認了吧,蔻兒修。你不希望薩留斯戰斗,是害怕他受傷……害怕他可能會死亡。)
簡單來說,就是這么一回事。
在這種戰斗中,很少會戰到其中一方陣亡。不過,很少的意思,就是代表還是有可能發生。要是打到失去理智,輕輕松松就能奪走一條生命。身為一個母蜥蜴人,她不希望同伴因為參加這場戰斗而失去生命。
意思就是,其實蔻兒修早在心里接受了薩留斯的求愛。
(因為過去沒有公蜥蜴人如此對我……所以我才會這么簡單就……我這樣叫很好騙嗎?唉,總覺得……有點高興又有點難過……啊,真是的!)
已經坦率接受自己內心想法的蔻兒修,走到正在進行戰斗準備的薩留斯身邊,輕拍他的肩膀。
「準備上有沒有欠缺什么?」
「沒有,什么問題都沒有。」
蔻兒修再次拍拍他的肩膀。
那是相當強壯的肩膀。
蔻兒修自從懂事不久后,就開始走上祭司之路,接觸過許多雄性的身體。在祈禱時,涂藥時,施法時,都接觸過。但這時候觸摸薩留斯身體的時間,感覺比那所有時間加起來還要長得多。
(這就是薩留斯的身體……啊。)
面對戰斗而熱血沸騰的強壯肌肉,讓人充分感受到男子氣概。
「……怎么了嗎?」
蔻兒修尚未放開的手,似乎讓薩留斯稍感奇怪。
「——咦?啊,那個……這是祭司的祈禱。」
「原來如此,你們的祖靈也會保佑其他部族的人嗎?」
「我們部族的租靈心胸才沒有那么狹小。加油喔。」
蔻兒修從薩留斯的肩膀抽回手,在心中向祖靈道歉。因為她謊稱是要為心儀的雄性祈求勝利。
同樣也在進行戰斗準備的任倍爾,右手拿著一把巨大長槍——接近三公尺的鋼制戰戟,若是一般的蜥蜴人,一定要雙手才能揮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