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沒什么。」
塞巴斯低聲說道,微笑。
「唉,不好意思,黑委士大人。」沙丘隆特對史塔凡低下頭,說:「銷毀文件的公定價格是賠償費的三分之一,因此是金幣一百枚。合計五百枚對吧。」
「我帶她過來時已經付了錢,也包含在內嗎?」
「怎么可能呢,先生。聽好了,當你跟對方達成和解,就等于你沒有買過奴隸。換句話說,你在買奴隸時花費的金錢會一筆勾銷。就當作你掉了吧。」
他們竟然要塞巴斯當作掉了一百枚金幣。不過一半大概已經進了他們的口袋吧。
「……不過,她的傷勢還沒完全復原。兩位現在把她帶走,傷勢可能會復發。而且今后若是治療不當,她也許會喪命。我認為還是留在我這里照顧比較安全,如何?」
沙丘隆特的眼睛發出異樣的光彩。
發現對方的變化,塞巴斯強烈感受到自己的失誤。讓對方察覺到自己對琪雅蕾的執著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說得的確有理。先不論如果當事人死亡,我們當然要你賠償花在她身上的錢;在她治療結束前,府上的小姐借我們一用如何?」
「哦哦!言之有理。造成人家的空缺,當然要設法填補嘍!」
史塔凡滿面的笑臉中,明顯浮現著**。肯定已經在腦中把索琉香剝光了吧。
塞巴斯收起微笑,變得面無表情。
沙丘隆特應該不是認真的,但只要自己有一點漏洞,他很可能會強行進攻。都怪自己暴露出對琪雅蕾的執著,麻煩事惡化的可能性擺在他的眼前。
「……貪得無厭不怕惹禍上身嗎?」
「不準你胡說八道!」
史塔凡面紅耳赤地大吼。
那叫聲跟待宰的豬只沒兩樣。塞巴斯想著,一語不發地注視著史塔凡。
「什么叫做貪得無厭!我這樣做是為了捍衛拉娜公主的尊貴意志制定的法律!竟然說我貪心!未免太無禮了!」
「好了好了,別激動,黑委士大人。」
沙丘隆特一插嘴,怒書相向的史塔凡立刻平靜下來。怒氣消得太快,顯示出他剛才并非真的動怒,只是一種威脅的手段。
好爛的演技。塞巴斯在心中都膿。
「但我說啊,沙丘隆特小弟……」
「黑委士大人,總之我該說的都說了。我打算后天再來問他如何決定。可以吧,塞巴斯先生。」
「好的。」
以這句話做結,塞巴斯帶所有人到大門口。送他們離開時,留到最后的沙丘隆特對塞巴斯笑笑,送給他一段話:
「不過我得感謝那個賤妾出身的女人呢。某位大人說,他沒想到一個廢棄處分品竟然會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雞。」
拋下這番話,門扉發出啪答一聲闔上。
仿佛那門是透明的,塞巴斯對一行人投以視線。塞巴斯表情中沒有浮現任何特別的感隋。一樣的冷靜表情。然而眼瞳深處,卻有某種明顯的情感浮現。
那是憤怒。
——不,憤怒這種溫和的字眼不足以形容那種感情。
暴怒,激怒。這種字眼才比較貼切。
沙丘隆特離去之際道出真心話,是因為他確定塞巴斯走投無路,無計可施——自己勝券在握。
「索琉香。是不是可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