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特瑪斥責了自己。
要躲開這招很容易。
的確如果是人類的話,立足點一口氣遭到破壞會失去平衡,再加上大地破壞產生的沖擊波傳到腳上形成雙重束縛,必然很難逃脫。
然而安特瑪是戰斗女仆,穿在身上的魔法道具都是上等貨。
即使身處這種狀況依然不痛不癢。
只有一個問題。
如果要閃避,她非得跳閑不可,這樣會弄臟身上的女仆裝。
這種事能被允許嗎?
這可是無上至尊賜給安特瑪的極品服裝啊。
夠了──不玩了。
安特瑪面具底下的真實面容第一次浮現敵意。
不玩了。
──殺了她。
安特瑪懷抱的不是人類撣掉蟲子的心情,而是可以稱為殺意的感情,面對高舉揮下的突刺戰錘,揚起了左臂。
如果是樓層守護者級還另當別論,以安特瑪這個等級來說,用毫無防備的左臂擋下攻擊,很難全身而退。
緊接著下個瞬間,并未聽見鋼鐵削肉的聲音,取而代之的,是兩個堅硬物體相撞的聲音。
安特瑪的左手,此時緊黏著一面盾牌。
「緊黏」這種說法并非譬喻。
腳的數量超過八只的一只蟲,緊緊抓著安特瑪的手臂不放。
「那個,是啥啊?」
「我啊,是馴蟲師喔。所以可以像這樣叫出蟲子來,隨心所欲地使喚。」
她右手橫向一揮·自黑夜中飛來,一只有如闊劍的長條蟲子便緊緊黏上右手手背。
「這是劍刀蟲與硬甲蟲。我決定要殺你了。本來是沒打算要你的命,但我已經饒不了你了。」
安特瑪向對手踏出一步。
然后一刀砍過去。
她砍裂了男人婆的鎧甲,鮮血立刻噴了出來。
不過離致命傷還差得遠。
對方雖然沒能躲掉安特瑪認真的一擊,但只受到輕傷。
她剛才說自己在王國中數一數二,如此看來既非虛榮也不是夸張,不過若只有這點程度的話,根本不配當安特瑪的對手。
雖然不是由莉·阿爾法那樣的純粹戰斗系,但安特瑪·瓦希利薩·澤塔好歹也是戰斗女仆,擁有人類無法比擬的強大力量。
她揮出第二擊,鮮血再度噴出,灑在她的臉上。
由于剛才受了傷,這次的一擊傷勢更深,不只是輕傷就能了事。
「動作竟然給老子變了!拿出真本事了是吧!」
突刺戰錘伴隨著怒吼高舉揮下,安特瑪用硬甲蟲將它彈開。
雖然感到一陣驚人的沖擊,但她踩穩腳步,絕不挪動一步。
其實動了也不會怎樣,這算是出自她自尊心的表現,不甘愿因為區區人類而移動。
男人婆繼續保持著氣勢,施展出動作流暢的連擊。
疾風怒濤般的攻擊,很可能是用上了這個世界特有的「武技」加強。
不過,安特瑪用起硬甲蟲與劍刀蟲靈活自如,毫發無傷地擋下了連續十五次的攻擊。
安特瑪不知道,其實這正是蒼薔薇的格格蘭同時發動多種武技施展的殺手锏,超級連續攻擊。
驚濤駭浪般的連擊,每一下都是鐵臂使出的全力攻擊,就連「要塞」武技都能突破,除非是一部分天才才能習得的防御武技「不落要塞」,否則無法完全抵御。
然而安特瑪卻以天生的肌力全數擋下。
這就是等級的差距,是種族體能的壓倒性差距。
即使眼前敵人的目光中第一次浮現絕望,安特瑪仍然沒有任何感覺。
她一心只想殺了對手。
──噗哈!
她聽見了仿佛頭臉冒出水面時的換氣聲。
連續攻擊也隨之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