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力跑步滑雪鞋踩在雪地里的聲音,聽力很好的松田抓起沒站穩的諸伏就朝前跑去。
身穿藍白配色滑雪服的國中生微喘著氣跑到槍聲的附近,恰巧看見一位穿著淺灰色羽絨棉服的中年男子從纜車上下來,連忙問道:“發生什么事情了?!”
戴著漁夫帽,面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轉過身,看清來人的長相后,說道:“是你阿,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也是剛剛才下來的。”
在兩人轉過身去的時候,緩緩行駛過來的纜車上坐著一位身體朝左側歪去,右處太陽穴流淌下大量鮮血的青年,他的右手還虛握著一把手槍。
“把纜車停下來!看了還不明白嗎?快停下來!還有趕快去叫警察還有救護車!”
“怎么回事新一?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身穿粉紅色滑雪服的女國中生費力跑來,被稱呼為新一的國中生連忙側過身想要擋住女生的視線,說道:“小蘭不要看!”
可惜他的身高不足以遮擋住,女生在看到纜車上這番場景后,貢獻出自己的尖叫聲。
“呀啊————”
還是被小蘭看到了嗎?男國中生嘆了口氣,卻意外發現一米開外的地方有兩串向前奔跑的腳印。
是兇手的嗎?還是說…只是不想卷入案件的其他人?
男國中生單手捏著下巴,略顯青澀的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頗有少年偵探的感覺。
已經跑遠的諸伏景光皺起眉頭,作為公安警察的他很想折返回去幫忙,槍聲外加女性的尖叫聲,多半是有人被謀殺了。
兩人原路返回路過案發現場的時候,諸伏的視線不由被那些圍繞著的人群所吸引,松田注意到后,沉聲問道:“怎么,想幫半吊子的警察偵破案件?”
“沒有啦,只是想看看死者是誰。”
“箕輪獎兵。”
“哎?你怎么知道的?”
松田瞥了一眼圍觀人群中露出悲傷神態的追星少女們,有幾位更是夸張到哭泣,淡然道:“那些和你一樣愛好追星的女生,從她們臉上的表情來判斷,得出這個結論很簡單。”
“沒人會為毫無關聯的人落淚。”
諸伏景光看向那些抽泣的女生,明顯是在餐廳里看到的那一批,他湊到松田耳邊小聲詢問道:“那你知道兇手是誰嗎?”
松田瞥向被警方疏散人群后躺在雪地上的尸體,以及擺放在旁邊被證物袋包裹住的淡紫色挎包,挎包里面裝滿著白花花的積雪。
“大致能猜到。”
“真的?說說看唄。”
松田淡然道:“兇手事先讓死者鉆進挎包內,等到暴風雪來臨時用裝有消音器的手槍射殺死者,偽裝成死者自殺后,只需要跳下纜車就行。至于為什么之后還會有槍響,想要偽造槍聲的辦法有很多也很簡單。”
諸伏景光聽完松田的分析后,提出質疑道:“不可能,那挎包目測只能裝身高在一米四以下的小孩,推理不可能成立。”
“有兩個挎包就能很方便處理好這問題,就像你現在手里的。”松田瞇起眼眸,沉聲道。
“……犯罪手法的確是可行的,那兇手呢?”
“多半是那位替身演員。”松田回頭瞥了一眼還圍在尸體旁的嫌疑人們,繼續道:“剛才滑雪的時候我有注意到在隔壁賽道,箕輪獎兵背著的挎包要比現場大幾號。替身演員代替滑雪,也是最方便執行這個計劃的。”
松田所言的確是最可行的作案手段,諸伏景光忍不住輕笑起來,聲音帶著愉悅感:“松田,你若不加入組織,應該會是不錯的警官。”
“把自己代入兇手,想出最方便執行的犯罪計劃。”松田從挎包里取出一罐可樂,右手握住可樂罐,食指微曲勾住拉環,輕輕一提,冷笑道:“我更認為這樣的角度思考問題,更適合當一名罪犯。”
“……”
諸伏景光目光復雜的看向松田,以他的年紀應該與那些前來滑雪場旅行的國中生一樣,享受無憂無慮的生活。
或許松田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在看向那些國中生時,眼底流露出的那份情感——名為羨慕。
松田,你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