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反反復復都是安室透告訴自己的那句話。
松田踉蹌跑出第六碼頭的據點處,腹部傷口還在往外滲血,他只好用手按壓住腹部傷口,跑到大街上招攬計程車。
迅速拉開車后座坐進去,松田微喘著氣朝著司機喊道:“明森生物醫藥株式會社,速度快!”
“可是,這位先生你…”
由于穿著的是白襯衫,身上都被染紅了一大片,司機大叔有些猶豫,這是不是應該把他送到醫院里才行啊?
“開車!”
“行吧,坐穩了。”
司機大叔見松田很著急的模樣,也顧不上那么多,發動車子朝著目的地飛馳而去,當然職業素養還是有的,控制在最高時速的范圍內。
松田靠在車座上,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比平常要來得快,以往心跳頻率最高也不會超過每分鐘60次,但現在他能清晰感悟到心跳頻率加快,有70到80次。
身體這是又出現異變了?還是說,自己剛剛失控導致的心跳頻率錯亂。
現在的松田也沒時間去思考自己身體出現的問題,他只想知道琴酒發給安室透的訊息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還沒有靠近明森生物醫藥株式會社,松田便看見那方向的天空被染上紅光,太陽已經下落,不該有那樣的景象。
“好像有消防車啊,先生你…咦?先生你這是要去哪?!”司機大叔回過頭看向車后座,哪里還有人,松田匆忙把自己身上的紙幣全部丟下就朝著紅光的方向跑去,耳畔是人們的議論聲以及消防車發出的刺耳鳴笛。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當他奮力跑到研究所前…一切都已經晚了。
熊熊大火吞噬了整棟建筑物,迅速趕到場的消防員身著消防戰斗服,手持直流水槍試圖控制火勢,但火勢是從地下室燒上來的,目前的狀況有點失控,根本沒辦法進去查看。
松田的大腦是一片空白的,他不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
她可能還活著——這是松田唯一的想法,他朝著研究所被燒毀一半的大門跑去,卻被兩名消防員阻攔。
消防員大聲呵斥道:“你這是在做什么?!火勢已經不能控制了!你沖進去送死嗎?!”
“放開我!!還有人在里面!”
承載著理智的那根弦在這一瞬間崩塌了,松田從未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是他把事情想象的太美好低估組織對叛徒的懲罰…研究員沒了可以再花大價錢培養,宮野志保對組織而言并非那么重要。
計劃實施的很完美,卻沒去計算計劃完成后的后果,這是松田的失誤,嚴重的失誤。
“喂!你們幾個過來一下,這里有位情緒不穩定的少年,他的身上有傷口,可能是從研究所里逃出來的幸存者!”
陷入無盡自責的松田聽不見耳畔的聲響,那一刻所有的噪音都憑空消失了。
——“果然和你走得近,都會變得不幸呢。”
驅車趕來的安室透看到松田被幾位消防員給拉扯著,連忙跑上前去說道:“不好意思,我是他的朋友,我送他去醫院!”
消防員皺眉道:“好好照看啊,不要再從醫院跑出來了,他的傷勢很重,像你這種做監護人的也多盯著點。”
“好的,謝謝你啊。”
安室透攙扶著松田坐上自己的車,拉開主駕駛的車門坐進去帶好保險帶,正準備發動車子帶他回第六碼頭,卻注意到他低垂著腦袋一聲不吭。
“喂,Porto?你睡著了嗎?”
“你說的沒錯。”
“嗯?”
安室透疑惑地看向他,微長的劉海遮擋住他的眼眉,看不清他此刻到底是什么樣的表情,只是莫名覺得——他很落寞,也很難過,甚至還有愧疚在里面。
這種表情還是頭一回出現在他的臉上,真是感到意外。
“我的確會給周邊人帶來不幸。”松田伸手把安全帶給解開,直接打開車門走下去,見安室透想要說些什么,他淡然道:“所以離我遠點。”
“你……”
松田關上車門打算招攬計程車,卻想起自己剛才把身上的錢都已經給了司機大叔,只好徒步朝著公寓的方向走去。
蘇格蘭和宮野志保都是因為和他走得近才會遭遇不幸的,像他這樣的人,就該孤身一人…真正被厄運附體的人,恐怕是他自己吧。
口袋里的手機發出聲響,松田拿出來瞥了一眼,是貝爾摩德發來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