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玩耍過度的少年偵探團也有困意,松田并不打算進帳篷里睡覺,反正也睡不著,自己翻身只會讓他們睡得不踏實。
獨自一人坐在營地內,周遭的聲響都成為松田耳里的噪音。
窩在帳篷內還沒入睡的夜貓子小聲交談的聲音,樹上的知了發出的吱吱聲,還有不遠處流淌的溪流聲。
匯聚在一起,讓松田合上手中的《紅色手指》,根本沒辦法靜下心閱讀,索性趴在木頭桌上閉目養神好了。
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過去。
帳篷拉鏈被拉開傳來的呲呲聲吸引松田的注意力,他睜開眼眸便注意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帳篷里躡手躡腳地走出。
他眉頭微蹙,這種時間點,宮野是打算做什么?
灰原哀朝外走了幾步,注意到趴在桌上的松田。
此時的松田已經閉上眼睛,卻忘記眉頭還蹙著,聽著靠近自己的腳步聲,他的呼吸一滯,下意識就屏住呼吸。
柔軟的指腹觸及眉間,灰原哀眼底藏著笑意,伸手把松田蹙起的眉頭撫平,輕聲道:“…真是的,睡覺都還這副表情,是做噩夢了嗎?”
并沒有懷疑松田在裝睡,灰原哀盯著松田熟睡的臉龐看了許久后,才轉身朝著露營地的服務中心走去。
在確定腳步聲走遠,松田這才睜開眼睛,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好在宮野沒有發現自己耳朵的顏色,差點就露餡了。
不過…她這么晚不睡覺,是要做什么?
松田起身朝著腳步聲遠去的地方走去,沒走多遠路就看見灰原哀正站在服務中心的綠色公用電話旁,正在與什么人通話。
這種時間點會和誰打電話?
松田放輕自己的腳步聲來到樹后,在聽到她通話的內容后露出無奈的表情…原來是在給宮野明美打電話啊。
但轉而一想,組織的人應該已經查到宮野明美隱藏的住所,如果放任她這樣打電話,總有一天會被琴酒他們察覺。
“明天可能會到西多摩市的雙塔摩天大樓,當然…他也會同行。”
灰原哀掛斷電話轉過身便發現松田站在自己的身后,她微微一怔,才反應過來…他剛才都是在裝睡。
“你都聽到了?”
“嗯。”松田嘆了口氣,淡然道:“我知道你很想念你姐姐,可是繼續打電話的話,組織里的人早晚會察覺到,會給你帶來危險的。”
“你不懂…像你這樣從小生活在組織里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我的感受。”
父母因為組織死去后,姐姐對于她來說就是全部。哪怕是得知姐姐現在還活著,患得患失的感覺讓宮野志保極度缺乏安全感,所以才會繼續撥打電話給姐姐。
哪怕知道對方根本就收不到。
“不,我能理解。”
松田低垂著頭,想到自己曾遭遇過的那些,他并不喜歡提起自己的過往。
“我也有過家人,所以很明白你現在的感受。但是這電話絕對不能繼續打下去,我答應你一個月內,讓你和姐姐通話。”
有過…家人?
灰原哀微抿嘴唇,原來他也遭遇過和自己一樣的痛苦…不,他可能比自己更難受,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他現在沒有家人嗎?
“抱歉,讓你想到不好的事情了。”
“不必和我說抱歉,時間不早快點回去睡覺吧。”
“嗯。”
而此時,正駕駛著車輛行駛在杯戶市內的琴酒聽到身旁伏特加的手機響起,他騰出一只手從上衣口袋內掏出煙盒,輕微抖動手腕讓靠近盒口的香煙掉出來,熟練用點煙器點燃。
伏特加接起電話,聽著組織技術部門傳達的消息,臉上不由露出笑意,他側頭看向琴酒,迫不及待就要把這好消息分享給自己的大哥。
“大哥,掌握到行蹤了。”
琴酒叼著香煙,問道:“那女人在哪?”
“西多摩市的雙塔摩天大樓,沒想到與我們這次任務地點一樣,沒記錯的話,那里好像號稱是最接近天國的地方。”
眼底透著寒光,嘴角上抬的幅度都比以往更大。
琴酒笑著說道:“哼,太好了…正好可以拿來作為距天國最近之地的斷頭臺。”
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死后僵硬發青的臉啊。
雪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