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喜暫時兩無侵犯,也就遷延下去。
有一天,我同女兒去武擔山打獵回來,遇見一伙強人,在近黃昏時往廟內走進,正有此人在內。
彼此對面走過,獨他很注視我父女。
第二日智通便著人來探我口氣,邀我入伙。
來人一見面,就是開門見山的話,將行藏道破,使我無法抵賴。
經我再三謝絕,說我年老氣衰,武藝生疏,此時只求自食其力,絕無他志。
我指天誓日,決不壞他廟中之事,走漏絲毫風聲,才將來人打發走去。
后來我越想越覺奇怪。
我青年時,雖然名滿江湖,但是只憑武藝取勝,并非劍俠一流。
智通本人不是說門下黨羽多精通劍木之人,要我何用?
若說怕我知道隱密,不但似我這種飽受憂患、有了閱歷之人,決不敢冒險去輕捋虎須;即使為防備萬一,殺人滅口,也不費吹灰之力。
只猜不透他們用意。
我彼時雖未入伙,卻同那知客僧了一談得很投機,時常往來,慢慢打聽出他們用意,才知是那人泄的機密。
那人名叫碧眼香狒閔小棠,是智通的養子。
我和他師父南川大盜游威,曾有幾面之識。
我初見他時,才只十四五歲,所以沒認出來。
他卻深知我的底細,并非要我入伙相助,乃是他在廟門看見珍兒,起了不良之心,去與智通說了,打算做了同伙,再行由智通主持說媒。
被我拒絕,雖不甘服,當時因他還有事出門,智通又因善名在外,不肯在成都附近生事,料我不敢妨他的事,閔賊已走,也就放過一邊。
我知道了實情,深憂那里萬難久居,驟然就走,又難保全,只得隱忍,到時再說。
一面暗中積蓄銀兩,打點棄家避開;又向菜園借了些錢,在附近買了十來畝地,竭力經營,故作長久之計,以免他們疑心。
不久便隨你逃到此地。
起初只知閔賊出門作案,不想冤家路窄,下手之處,卻在你家。
這廝生就一雙怪眼,認人最真。
只要是他,早晚必有禍變。
他當初師父就很了得,如再從智通學了劍術,連我父女也非敵手。
為今之計,只有裝作不理會,一面暗中稟明令尊,請他覷便問令伯,這廝怎生得與府上親近,便可知他來歷用意。
我再暗中前往,認他一認。
如果是他,說不得還要去請像令師這一流的人物來,才能發付呢。”
張陽聽罷,哈哈大笑道:“岳父放心,我此次外出頗有些奇遇,此時已經得道,別說那什么碧眼香狒閔小棠,就是他養父智通,現在也不是我一合之敵。”
他這次回家主要是把《紫府秘笈》傳給妻子玉珍,才在家里拖沓了一個多月,原本昨天已經傳授完了《紫府秘笈》,打算外出尋找練劍材料,再順便解決了慈云寺這個禍害,沒想到慈云寺賊人先找上門來了。
張老四驚疑不定,張陽讓玉珍與他解釋,自己則是找父母商談此事。
現在還不知道這人怎么混進來的,其中有什么淵源?
自己也不能直接就打殺了他,還需同父母打探一下具體情況。
因恐父母聽了著急,還不敢實話實說,只說見那人面生可疑,想知道他的來歷,和二伯有何瓜葛。
子敬聞言,嘆了口氣道:“這事實在難說。
當你中舉那年,不知怎的一句話,你二伯多了我的心,正趕你二伯母去世,心中無聊,到長沙去看朋友,回來便帶回了一個姓謝的女子。
我們書香門第,娶親竟會不知女家來歷,豈非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