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點點頭,“當然記得,洛陽城中已經全部清除干凈了。”
“洛陽城中那布告雖然已經清除干凈,可已經鬧得朝野傳聞,人人皆知。”賈詡繼續說道:“幕后黑手也尚未抓到,誰能保證那‘污蔑’太師的布告不會廣傳天下?倘若現在太師迎娶了二位公主,在外人看來,豈不是太師自己默認了那些‘污蔑’而欲蓋彌彰?那時候,太師苦心經營的名聲就毀于一旦了。”
賈詡頓了頓,“我軍經過虎牢之戰和楊奉叛亂,兵員損失巨大,物資更是消耗大半,眼下又是青黃不接之時,無處籌糧。如果太師的名聲又毀了,再來一次十八路諸侯重演,我軍內有洛陽數萬難民嗷嗷待哺,外有強敵犯境,拿何抵擋?”
經過賈詡一番分析,張陽和李儒恍然大悟,張陽暗自心驚,自己險些上了大當,這個圈套可不是一般人能看穿的。李儒卻破口大罵,“馬日鄲老賊,我岳父對他如此禮敬,他居然用這么惡毒的手段的暗害我岳父!”
張陽擺擺手,“顯佳,馬日鄲只是出于維護朝廷體面這么做的,如果堂堂公主之尊未婚生子,朝廷的臉面便蕩然無存,他只不過是被人利用而已。”
李儒脫口而出,“王允!肯定是王允!他今天回到洛陽,最先去的就是馬日鄲家,然后才有了百官勸岳父迎娶公主之事。”
張陽也懷疑這些都是王允在背后搗鬼,心里琢磨這王允陰魂不散,是不是找個借口把他殺掉,一勞永逸。這時賈詡突然說道:“不是王允!就算王允和這事有關,他也只是個馬前卒。”
張陽一楞,“何以見得。”
“王允沒這么聰明,如果王允是定計之人,那么他以前掌握了太師在宮中所做所為的證據,就應該暗中傳揚到各地郡州,煽動劉表、劉焉等漢室宗親出兵,等太師再度離開洛陽迎敵時,他再在洛陽突然發難,挑撥楊奉兵變,內外夾攻太師,他才有取勝之機。可是他根本沒看到這唯一的機會,就匆匆挑撥楊奉叛變,只是蜻蜓撼樹而已。”賈詡冷笑道:“這個給王允出主意的人,高人哪!詡敢說,他已經讓王允派人帶證據和洛陽的真正情況散到各地,煽動各地郡首起兵了。”
李儒大急,“先生,那我們該怎么辦?”他是張陽軍的財務官,最清楚張陽軍現在的情況,是絕對再經不起一場大戰的。
張陽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張陽軍表面軍力強大,可內部危機重重,第一就是呂布非常不可靠,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可顧忌名聲又不能殺他,第二是自己以前賄賂十常侍勾搭何太后明生不太好,自己憑著假先皇遺旨聚攏的一批能臣干將都是忠于漢朝的人,一旦自己名聲再毀,首先要造反的就是他們。第三就是后勤供應上,張陽控制的洛陽中央與雍、并兩州,洛陽中央人多地少,產糧僅夠自給,雍、并兩州人少地多,農業生產不發達,能為軍隊提供的糧食不多,屯田雖然好,可見效極慢,沒糧食怎么打天下?
張陽越想越遠,從黃巾起義到三國歸一,歷經九十六年,中國大地戰亂連連,天災人禍不斷,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百姓易子相食,軍隊用人肉充饑,中國人口從漢末的5007萬到赤壁之戰后僅有140萬,人口銳減之恐怖,前所未見,中國元氣大傷,這才有了后來的五胡亂華,中國人第一次被異族奴役。現在自己所處的這個時機,是唯一能避免這個中國歷史大倒退的機會,我該怎么做,才能避免三國動亂呢?
“岳父,岳父,你在想什么?”李儒見張陽久久不說話,便大著膽子把他叫醒。
張陽這才反應過來,對賈詡拱手道:“文和先生,本相有天下之志,卻又不愿擅開殺戮,請先生不吝賜教。”
賈詡也是沉思良久,才說道:“太師,詡有上中下三策,不知太師愿用何策?”
張陽心說你小子學龐統出主意,小心被亂箭射死!“愿聞其詳。”
“太師即刻稱帝,我軍立即動手,誅殺皇室、囚禁的諸侯和不愿歸順太師的大臣,然后兵出汜水關,取各地野谷補給,拉丁以補充兵源,以戰養戰,武力奪取天下,這是上策。”
張陽一聽就大搖其頭,自古以戰養戰必然給民間帶來巨大損失,這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太急了,不妥,愿聞中策?”
賈詡很失望,這招雖然毒辣,但很對他的胃口,張陽不用就太沒趣了。賈詡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中策是釋放十八路諸侯回郡地,借他們的手牽制各地軍馬,太師挾天子以令諸侯,挑撥他們自相殘殺,我軍乘機養精蓄銳,積累糧草,待到時機成熟,諸侯互相消耗元氣大傷時,一擊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