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將臺上張陽匆匆宣布取消遠征計劃,王允感覺情況不妙,百官散去時王允便匆匆往家中趕,連太傅馬日鄲和太仆朱攜叫他去探討張陽的真正用意,王允都裝作沒聽到,他現在心里已經開始驚慌了。
但王允在路上卻越走越心慌,洛陽城中表面看與往日無異,街上店鋪照常營業,百姓人來人往,吆三喝四,仍然是天下腳下的繁榮景象,可久經風浪的王允還是看出來了,大街的拐角處,小巷深處,都有軍人模樣的身影在晃動,路上行人中,更有不少便裝之人目光不定,而自己身后,更有上百人在尾隨。
王允此刻已經明白李儒為什么會比別人晚到校場了,張陽軍中,只有他和張陽有權利調動士兵進城,否則就連呂布都不許擅自調兵進洛陽。李儒是布置好了天羅地網才到校場的!問題是,李儒這番布置是針對誰?王允暗暗向上天祈禱,希望不是針對我王允。
可惜王允這些祈禱都告無用,他剛回到居住的君禮街,就發現自己家幾條暗道出口所在的民宅大門前都站滿了生人,王允的第一反應是想跑,他已經明白李儒這番布置是針對他了,可他扭頭沒走幾步,突然間從周圍民居中走出許多人,有意無意的把王允的退路完全堵死。
王允差點沒嚇癱了,好半天才在家仆攙浮下回頭,又往家中走去。王允家也已經亂成一團,今天王允家人不管是誰出門,都沒有見回來的,到了后來干脆連出門都不行了,都尉李儒的親兵會‘彬彬有禮’的把他們堵在門前,卻什么解釋都沒有,到了這個地步,王允的家人還能不明白董太師要對他們干什么了?
“老爺,你是怎么得罪太師了?他要這么對我們家?”王允剛一進門,他的黃臉婆就哭天喊地的撲上來,“你快去向太師陪罪啊,要不我們家就完了。”
“婦道人家懂什么?”王允心中正煩,看見黃臉老婆更是不爽,一把將她推開,快步走進大廳,去找郭嘉商議。
郭嘉和衛仲道還在那個曾經囚禁貂蟬的密室中等王允的消息。現在郭嘉神色還是平常,衛仲道卻已面如土色,一見王允就大叫道:“舅舅,究竟怎么了?難道張陽已經發現我們的計劃了?”
王允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王允將在點兵校場上發生的事,和回來路上的發現原原本本對郭嘉說了一遍,才又問道:“奉孝,你能猜出張陽和李儒的用意嗎?”
郭嘉略一思考,便搖頭道:“張陽和李儒的打算我猜不到,但郭嘉肯定一點,張陽已經識破我們的計劃了,已經下決心收拾司徒大人你。若郭嘉所料不錯,不出三個時辰,外面的人就要進來捉拿我們了。”
王允一屁股坐在地上,顫聲道:“張陽是怎么識破我們的計劃的?我們做得天衣無縫啊,他又有什么證據擒拿朝廷大臣?他不怕萬夫所指,再來一次諸侯討董嗎?”
郭嘉仍然神色,仿佛這事情與他無關一般,“正因為沒有證據,他們才沒有立即擒殺我們,等再過一會,張陽做好證據,就會來了。”
衛仲道也已經嚇得站立不穩,扶著墻柱顫聲道:“做好什么證據?證據也可以做嗎?”
郭嘉一笑道:“金刀玉璽,皇冠龍袍,謀朝篡位,罪滅九族,上到朝廷九卿廷尉,下到地方縣令,都是他張陽的人,他張陽說煤就是白的,就沒人敢說煤是黑的!以前他張陽不動我們,只是沒看破我們的計劃,現在看破了,他還能不用這招?”
王允突然一躍而起,抓住郭嘉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都是你們,你們借老夫的手救曹操,用什么狗屁雙連環美人計去迷惑董賊和呂布,現在好了,我的美妾搭進去了,我外甥的未來妻子名聲也毀了,曹操還沒救出去,老夫也要完蛋了!”
郭嘉仍然不慌不忙,微笑道:“司徒大人,我們只是彼此彼此,大人如果不想做上張陽的位置,會心甘情愿的給郭嘉利用嗎?再說了,司徒大人未必見得就這么完了,大人難道不是成竹在胸嗎?大人難道還沒有準備退路嗎?”
王允惡狠狠的盯著郭嘉看了半天,突然也是一笑,“真是什么事情都瞞不過奉孝!不錯,老夫家中還有一條從未用過的暗道,只是洛陽城中遍布董賊之兵,就算逃出這個家,也難逃出洛陽城,奉孝這么鎮靜,一定是有什么好法子,讓我們逃離洛陽。”
郭嘉上下打量一番王允家富麗堂皇的大廳,悠悠道:“大人還記得與許楮將軍、典韋將軍約定的暗號嗎?大人的府邸果然豪華,可現在命都快沒了,不知道將來要留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