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輕搖折扇,“請問太師,一個人從生下來到能上陣作戰,需要多少時間?供養一個士兵上陣打仗,又需要多少人力生產支持?”
張陽糊涂了,這算什么問題?但還是答道:“大概要十七、八年吧,至于養活一個士兵,起碼也要五六個人。”
賈詡‘刷’的合上折扇,朗聲道:“算少些,一個士兵的成長只需十六年,供養一個士兵只需五人。放韓馥回冀州與袁家對抗,其間要死多少士兵?又要死多少百姓?冀州又逢大旱,糧食集中到軍隊了,也要餓死多少百姓?仗是要人去打的,到那時候就算一方吞并了一方,冀州還能剩多少人,還能有多少百姓生產糧食供應軍隊?還能抽出多少士兵來抵抗太師的大軍呢?”
張陽恍然大悟,難怪賈詡不反對自己放災民進關,原來他看到了另外一面,仗是人打的,戰爭不僅拼的是經濟和后勤,更關鍵還是人力,自己每放進一個災民,等于就削弱一份抵抗力量,冀州多死一個人,將來自己就多輕松一分!可是……
李儒看出張陽的顧慮,“岳父,文和先生和子敬是為了你的大計作想,你可千萬不要心慈手軟。”李儒心說岳父啊岳父,你現在變好了,變英明了,也變得婦人之仁了,所以那天賈詡也不敢把下策說出來,只能一步一步把岳父逼到非用那一招不可。
張陽咬著牙盤算半天,終于松口道:“放!”
……
“什么?你說什么?太師放我回冀州?我沒聽錯吧?”韓馥的細眼瞪得比張陽的銅鈴眼還大,死死的盯著張陽派來的魯肅,生怕他嘴里說出一個‘不’來。
冀州刺史韓馥這段時間過得極其窩囊,原因無他,他原本是朝廷的御史中丞,被張陽舉為冀州刺史,結果他吃碗面反碗底,跟著袁紹一起討伐張陽,雖然被俘后張陽沒有殺他,可張陽軍上下誰都恨這個反骨仔,對他自然沒什么好聲色,關押期間待遇也比其他諸侯要差得多,甚至連和他關在一起那個打著漢室宗親牌子的大耳朵都不如。沒想到今天喜從天降,張陽派人來對他說,他最近的表現很好,有悔改表現,張陽已經原諒他了,他是第一個被放回領地的諸侯。
“沒錯,韓大人快去換官服隨我去見太師吧。”魯肅微笑道:“恭喜韓大人了,他日韓大人高升之時,可別忘了是小人給韓大人送來喜信的噢。”
“一定,一定。”韓馥已經興奮得連自己姓什么都忘了,顫抖著從貼身內衣里掏出幾顆明珠,“大人,請先笑納,他日韓馥定有厚報。”魯肅自然微笑著接過,心說又可以給災民買幾十石米了。